到了县里,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切跟顾洲远他们上回来时,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仔细观察,顾洲远发现,街上的人大多都行色匆匆,少了那股子悠哉悠哉的感觉。
坐着牛车来到上次几人买米面的粮行,门口挤了很多人。
粮行却是紧闭着门,门上挂着一个木牌,上面用毛笔加粗加大写着:
今日已售罄。
顾洲远几人急急跳下牛车。
门口这些人大多都是拎着麻袋竹筐,挤在门边,在跟门里的人说着什么。
顾洲远几人用力挤到前面,见粮行侧边木门开了个小窗。
小窗旁边挂着今日的粮价:
白米25文一斤。
粟米12文一斤。
几人都傻眼了,顾有财抹了抹脸上的汗,“我早半天回去的时候,粟米还只要8文一斤,这才多大一会儿,竟涨到12文了!”
王婶摸了摸兜里的钱,迟疑道:“怎地这么贵,我,我还是等降价了再来买吧。”
旁边有人嗤笑一声:“呵,还嫌贵呢,能买到就不错了,等过了明天,保不齐要涨到50文,还不一定抢得到!”
小窗里,一个老头冷眼看着外面的热闹。
顾洲远凑上前道:“大爷,能不能把店门打开,我要买米。”
其他人立马也跟着喊,都说要买米。
门里老头不咸不淡道:“废话,围在这里的不是买米还能买啥?买菜吗?买菜那要去菜市口。”
顾洲远被呛了一下,他依然陪着笑脸,“大爷,您看能不能卖我一些,家里等米下锅呢。”
老头面无表情,“已经卖完了,要买米,明日请早,都回去吧,都回去吧,围在这里也没用!”
人群里有人嚷道:“我买很多的,都是现银!”
立刻就有其他人高声附和:“是啊,我们有现银,您就卖些给我们吧!”
那老头冷笑一声,“卖完了就是卖完了,别说现银了,你就是捧着黄金来,我也变不出粮食来。”
顾满仓一听傻眼了,忙道:“别的粮行呢?也都卖完了吗?”
“可不都卖完了么!早上就有一帮子人来排队买粮,都在说要闹蝗灾,后来买粮的人越来越多,咱粮行晌午头就卖光了,其他粮行也大差不差,要不然,这帮人能都围在这儿吗?不早就去别的粮行买粮了。”
说罢,老头“啪”的一声,把小门给闭上了。
顾满仓几人还是不死心,几人分散开,朝其他粮行冲去。
不多时,便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不出所料,其他粮行果然都卖光了。
“这有钱都买不着粮食,这可怎么办才好?家里粮食不剩多少了。”王婶拍着大腿急道。
顾有财安慰道:“明天咱们赶得早些,四更天就过来,应该能买着粟米。”
“怕就怕粮食涨价的消息越传越广,到时候买粮的人肯定更多。”村里一起坐牛车过来的一个汉子说道。
王婶一听,更是急得快要哭了。
顾家叔侄仨都是还算淡定。
顾满仓跟顾满囤是想到山上的树葛,哦不,小远说那是木薯。
只刨了后山山腰那一处木薯林,就挖了三千斤!
后山可不只有那一处木薯林。
大同村可不只有一座山头!
小远可真是及时雨啊。
有这么多木薯,家里根本就不可能闹饥荒,粮食甚至比任何一个丰收年都要充足!
顾洲远则纯粹是因为无所谓,有系统商城在手,粮食就是涨到天价,那也影响不到半根毛。
看着顾有财王婶几人六神无主的样子,顾洲远心头微动。
顾洲远没有圣母心,他知道“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但想起昨晚,王婶把家里不多的余粮匀给顾洲远家。
有财叔在他危险的时候,敢提刀跟人拼命。
他面前每一个人的面孔都是那样生动,他扪心自问,他做不到隔岸观火袖手旁观。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他低声呢喃一句。
他在心里打好腹稿,随后清了清嗓子,“那个,我可以搞到粮食。”
王婶立刻停止了絮叨,她掏了掏耳朵,像是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什么?顾三儿,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能买到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