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姜道远和崔宝珍赶到医院时,张姐差不多已将住院部翻了个底朝天,可连肖文惠的头发丝,都没见着。
“你怎么照顾人的?把人给照顾不见了?”崔宝珍一上来对着张姐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备。
张姐心里委屈,谁能料到老太太就上个厕所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呢?但自知理亏,毕竟人是在自己手上掉的,立马上前道歉:“大姐,真是对不住。你别急,我们人多力量大,一起再找找,应该走不远。”
“那是我妈,不是你妈,你妈不见了你不着急?”崔宝珍没好气地呛了一句。
姜道远见状立马拉开崔宝珍,带着歉意地说:“张姐,你别往心里去,她这是太着急了。我们先去趟病房看看。”
张姐连连摆手跟上姜道远和崔宝珍的步伐,边走边说:“姜工,是我不好意思,没照顾好老人。病房里,我早看过了,没人。”
姜道远到病房后,径直走到肖文惠的病房前,拿起枕头,见枕头下面空无一物,他眉头一皱,接着抖动起枕头,发现什么都没出来。他扬声说:“妈的钱不在了。”
听了这话,张姐吓得慌忙解释:“姜工,我可不知道枕头里有钱啊。”
“张姐,我这话不是怀疑你,而是说,我妈可能是自己出院了。”姜道远解释道。
听了姜道远前半截的话张姐悬着的心放下了,可待姜道远说完后半句,张姐的心又提了起来。这下可糟了,她真的把人给弄丢了。
一行人匆匆赶到医院大门处询问门卫,可每日进出的人流量实在是太大,即使姜道远细细描述了肖文惠的外貌特征,门卫还是连连摇头,没印象。
“这可怎么好?妈到底去哪了?”崔宝珍彻底慌了。
“这样,你先回家去,怕妈找回家去了。张姐,你守在病房,以防万一老太太折回来。我去车站看看。”姜道远当机立断安排道。
正当医院这边鸡飞狗跳之际,在沿途问路打探下肖文惠终于坐上了回县里的客车。
从医院离开,是因为自己就像被关在了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子里,憋得她喘不过气来。女儿崔宝珍的自以为是的体贴和照顾就是这个压得她上气不接下气的“玻璃罩子”,肖文惠不怀疑崔宝珍对自己的孝道,但她总是自顾自的孝顺,且在孝顺的同时不断刺伤周围的人。崔宝珍可以做到浑然不知,而她肖文惠没办法。
抱着“让自己松一口气歇一歇”的想法,肖文惠离开了医院,当时在情绪崩溃边缘的她只想逃离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里去。可随着车外的景色越来越熟悉,肖文惠又变得慌乱起来。女儿在医院和儿媳那么一闹,算是彻底得罪了儿媳,她还能回儿子家吗?但不回那里,她又能去哪?肖文惠的眼睛里充满了忧愁与迷茫。
近乡情怯,直到下了车,肖文惠都举棋不定,慢慢踱着步。
“外婆?外婆?”还未走出车站,肖文惠就听到顾子谦的声音。
“外婆,您回来了?我们还说过两天去接您。”顾子谦气喘吁吁地跑到肖文惠跟前。
“小顾啊,我身体没啥事了,线也拆了,想家了,就提前回来了。”肖文惠柔声细语地迎道。
“暖暖昨晚还念叨着您呢,她要晓得您提前回来了,不晓得高兴成啥样。”顾子谦敏锐地发现肖文惠不仅是一个人坐车回来的且是空手,什么行李都没带。
肖文惠见顾子谦一直跟着自己走出了车站,不知如何是好。只见顾子谦朝正在车站门口摆摊的顾子美招手,顾子美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笑着打着招呼,“哥,你接嫂子外婆回来了?”
“嗯,今天能早点收摊不,帮我带外婆回家,回家路上你买条鱼,再割两斤肉,晚上我们吃好点,庆祝外婆康复。”顾子谦吩咐道。
“成,我这就收摊买菜做饭去。”顾子美爽快答应。
“外婆,您先跟我妹回去,我们给暖暖一个惊喜。她下班回家看见您,肯定特高兴。”顾子谦朗声说道。
见外孙女婿只顾着高兴,什么都没多想的模样。肖文惠沉思,也好,先去外孙女家待待,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顾子美上前搀扶肖文惠,满是笑意地说道:“外婆,你想吃什么?我去菜市场给您买。”
见一老一小搀扶着走远了,顾子谦才回头进了车站,他径直去了值班室查了崔文斌的今日排班,接着就借了电话朝省城姜道远办公室打去,结果姜道远不在,顾子谦只好托人转告。
算着崔文斌出车回来的时间,顾子谦守在车站院内等他。待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