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摇摆之中的梁大嘴眉头紧皱,忽然计上心来,两眉一送,扭头就笑着对着那正在察看自己手指的孙齐道:“孙齐你过来。”
孙齐一看梁大嘴这样的笑容,一听这话就赶紧走了过来,还以为有什么大好的事等着自己呢。
梁大嘴先是咳嗽了一声,接着命令道:“孙齐,叫李爷。”
孙齐一听这话,脸都绿了。
“梁……梁哥,王老大叫我去搬行李了。”
话一说完,这狗腿子孙齐就两脚一抹的跑了。
那带起来的风好似将小路两边的零零散散的杨柳丝给弄得舒卷了起来。
“是啊,不能误了王老大的事,孙齐,等等我,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梁大嘴的话明显有着借坡下驴的用意。
而王越在看到这两人的行为之后,只是摇了摇头,那眼睛里透露出一种这两人,还是需要多多劝导,才能做到由地痞到乡民的转变。
至于自己怎么突然间就明白了,地痞流氓此非正道之举,得益于之前的那场侵略战争所带来的流亡。
自己带着母亲前往那边疆巨城的逐鹿城躲避灾祸,可自己虽然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地痞流氓,可这身体的素质实在不怎么样。
临行半道,坑坑洼洼的山道,拥堵的人群,还有王越气喘吁吁的身影。
“越儿,将为母放下吧,你快去逃命吧,为老王家留个根,母亲即使到了九泉之下,也能向你的父亲王三郎交代了。”王母微微笑,淡然的冲着身下的儿子王越说道。
王越刀疤一般的脸松动了一下,不过却是狠声道:“你就别说什么了,我们马上就到逐鹿城了,若丢下了你,我这王哥的名头岂不是要被那群小弟给嘲笑死。”
随即又继续向前走了去,不再说话。
王母突然念起来了往事,静静地说道:“其实你父亲王三郎和李刀的父亲李石云是过命的兄弟。”
听到这的王越面上的表情显得不可思议,他出声说道:“怎么可能,就李刀那样的孬种的瘸子父亲会和我王越的父亲有着交情,绝不可能。如果有为何同在一个村,两个人却老死不相往来。”
二人像是翻上了山,周围长满了众多杂木,山道向上倾斜。
“李刀那小子比你强。”王母叹了一口气然后不待王越回声,就继续说道
“那一年你父亲王三郎和李刀的父亲李石云本是这梅角村的赶山人,过着如同李刀过的生活,二人结伴而行,同为好友,后来北莽贼寇又侵入了南朝边疆,梅角村也变得岌岌可危,众人皆做鸟兽散,四散而逃,只有两位男子挡在了梅角村。”
王越此时的表情已经由之前的不可置信,逐渐变得相信了起来,接声道:“一个是我的父亲王三郎,一个是李刀的父亲李石云?”
王母回答道:“是的,二人中你父亲手持弓箭,李刀的父亲手持柴刀。两人也非莽撞之辈,在梅角村里变得空无一人的时候,他们坐在一起商量,最后决定,你父亲去村里的大槐树之上占领村里最高的位置方便射杀北莽贼寇,而李刀的父亲则奔走于小巷找准时机杀人。”
听到这的王越突然觉得后背肩头变得凉凉的,回头一看,是自己的母亲流了泪。
王越粗嗓着声音说道:“你哭什么,后来怎么了。”
王母右手抚了抚眼角,继续带着略显沙哑的声音说道:“两人等啊等,终于等到了那穷凶极恶的北莽贼寇,那一日下着雨,一小队的五人贼寇挟持着一位女子进了梅角村,女子像是哭了很久,脸上有着很多泪痕,一脸的心如死灰。”
王越的脚步慢了下来,背着一个人走,还是挺累的。
“你放我下来吧,越儿,我坐着休息一会儿。”王越的母亲明白自己的儿子,出声说道。
王越顺势就放下了自己的老母亲,两人坐在野草地上,母亲继续给他讲起了李刀的父亲李石云和自己的父亲王三郎后续的故事。
那日,五人进了村,李刀的父亲见到有一位女子,看面容应该是南朝人,被裹挟在五人之中,手里本想杀人的刀,却停了下来,并转头向着王越的父亲王三郎打手势示意,有自己人,等到了晚上便行事。
于是二人都躲在了大槐树之上,瞧着那底下的五人用绳子拉着那女子,在村子里翻箱倒柜的寻找着活人和财物。
李石云和王三郎商量还是先解救了那位女子再杀五人,王三郎却觉得那对李石云太过危险,决不同意,说干脆杀了这五人,也算对得起那位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