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就是在这时闯进来的。
纪家的护卫早就死光了,敌人将外面包围得密不透风,他们企图生擒纪安这个承嗣人。
纪安不明白阿青是如何突破封锁的,只看到他浑身都沾了血,仿佛从幽冥踏出的恶鬼,乱藻般的头发浸湿了粘在脸上,看不清面目,只露出一双幽深的,似乎是毫无感情的,又似乎是因其感情太单一,太纯粹,以至于容不下其他事物的眼眸。
理智告诉纪安应该警惕敌人的诱导计划,他是承嗣人,生擒他比杀了他对那些人更有价值。谁说影子就是绝对的忠诚,只要是人,就都有可能背叛......
纪安的脑中闪过种种念头......
不要相信!等他靠近就杀了他!
假的,都是假的!
利用他,推他挡刀借机逃跑......
直到现在,纪安偶尔还会因梦到那天而惊醒,抚摸着因感受到他的异常而同时醒来的阿青,纪安仍然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听从那些声音。
不然恐怕真要成为孤身一人,连梦魇之后的抚慰都找不到了。
阿青仍歪着头思考,怎么也想不出自己不跟着纪安的样子,纪安见他神色越发茫然,眼神都有些呆滞了,只得无奈地放弃。
“停停停,别想了,是我问错了。”
纪安猛搓狗头帮阿青醒神。
“就不该问你这个问题,自家的狗,好不好的都得养着,家犬哪离得开主人呢。”
阿青认同地点点头,复杂的问题有主人,不该狗去烦恼,狗只要跟着主人便是。
“得嘞,您边儿玩去,我继续晾被单。”
谁离不开谁,早就说不清了,既然说不清,依偎着一辈子,也挺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