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登汉,站在那扇通往车间的大门前,嘈杂的机器轰鸣声如同一头头猛兽在咆哮,闷热的空气裹挟着灰尘,像一层厚重的幕布,将我对未来的憧憬与不安紧紧缠绕。眼前破旧的墙壁,像是饱经沧桑的老者,斑斑驳驳地诉说着岁月的故事,墙皮脱落的地方,露出里面灰暗的砖石,仿佛在无声地警示着这里工作的艰辛。弥漫的灰尘在从屋顶透下的几缕光线中肆意飞舞,好似一群不知疲倦的精灵,却给这空间增添了几分混沌与压抑。
工人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他们的身影在机器与半成品之间穿梭,疲惫写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动作却依旧机械而迅速。我望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这就是我即将为之奋斗的地方,承载着我对未来生活的所有期许与未知。我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中那略显破旧的行李,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带着尘土味的空气顺着呼吸道直抵肺部,仿佛是这车间在向我宣告它的主权。我咬了咬牙,毅然迈进了这未知的领域,如同一名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虽心怀忐忑,却也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勇气。
入职第一天,主管面无表情地把我带到一位老员工身旁,简单交代了几句
“这小子新来的,你带一带”,便匆匆离去。老员工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那目光里带着审视与淡漠。他身材微微发福,工作服上满是油污和线头,脸上一道浅浅的疤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增添了几分沧桑感。“小子,插线和检测这活儿,看着简单,做好可不容易,跟着我学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岁月的深处传来。我连忙点头,眼中满是渴望,就像一个在黑暗中摸索许久终于见到一丝曙光的孩子,内心充满了对新知识的热切期待。
李师傅(后来我知道他姓李)拿起一根电线,开始给我示范插线。他的手指粗壮却异常灵活,那电线在他手中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迅速而准确地穿过一个个小孔,然后稳稳地固定在相应的位置,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停顿与犹豫。我眼睛紧紧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不敢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仿佛只要眨一下眼,就会遗漏某个关键的技巧。
终于,李师傅示范完毕,把电线递给我,“你来试试。”
我接过电线,手却忍不住微微颤抖。我学着他的样子,将电线对准第一个孔,小心翼翼地插进去,可那电线却像是故意跟我作对,死活不肯乖乖就位。我用力一推,线倒是进去了,可位置却歪了,根本不符合标准。我又尝试了几次,不是插错孔,就是线脚歪歪扭扭,如同喝醉了酒的醉汉。
李师傅在一旁看着,眉头渐渐皱成了一个
“川”
字,“你这手太生了,做事别着急,慢慢来。插线讲究的是稳、准、狠,稳是手要稳,不能抖;准是孔位要找准,不能偏差;狠是力度要适中,该用力的时候别犹豫。”
我红着脸,连连点头,心里既着急又羞愧。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工作台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身边的工友们也注意到了我的窘态,有的偷偷投来不屑的目光,那目光如同一把把尖锐的针,刺痛着我的自尊心;有的则小声嘀咕着,虽然声音不大,但我还是能隐约听到
“这新来的,看着挺机灵,咋手这么笨呢”
之类的话语。我假装没听见,紧紧咬着嘴唇,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学会,证明自己。
接下来的一整天,我都在重复着插线这个动作,可进步却微乎其微。下班后,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海里不断回放着白天插线的场景。我不甘心就这样失败,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方法,一定要学会。
第二天休息时,我特意去小卖部买了一包好烟,揣在兜里,然后端着一杯热水,小心翼翼地走到李师傅身边。“李师傅,您忙了一上午,喝口水,歇一歇。”
我满脸堆笑地把水递过去。李师傅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我趁机掏出烟,递上一根,“李师傅,您插线速度又快,质量又好,能不能再多给我讲讲技巧啊?我昨天回去想了一晚上,还是觉得不得要领。”
李师傅看着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烟,我赶紧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那烟圈在空气中缓缓升腾,仿佛是他思绪的延伸。
“插线啊,首先手要稳,这就得练。你可以在休息的时候,拿个小物件,比如筷子,夹着豆子,从一个碗放到另一个碗,天天练,手就稳了。找准孔位也有窍门,你得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