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曹豹终于“想起”了陈宁,斜着眼问道:“哎,陈主簿,你觉得涿鹿这地方怎么样啊?”
陈宁拱手道:“回曹大人,涿鹿人杰地灵,物产丰富,实乃一方宝地。”
“哦?陈主簿如此高看涿鹿,那可曾见过城中百姓的生活?”曹豹眯起眼睛,继续试探。
“下官初来乍到,对城中情况了解不多,但今日一路走来,也看到一些百姓面带菜色,想来生活不易。”
曹豹哈哈一笑,说道:“涿鹿这地方,民风彪悍,刁民众多,治理起来颇为不易啊。陈主簿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陈宁嘴角微微上扬,说道:“下官定当竭尽全力,为百姓谋福祉。”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说道:“那就好。不过,陈主簿也要明白,这涿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待得下去的。有些人啊,不自量力,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语气中充满了威胁之意,像是在警告陈宁不要多管闲事。
陈宁依旧面不改色,从容地说道:“多谢知州大人提醒,下官会谨记在心的。”
见陈宁软硬不吃,曹豹也懒得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转头便继续和张员外等人推杯换盏,高谈阔论。
陈宁乐得清闲,一边浅酌慢饮,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曹豹的一举一动,耳朵却像雷达一样捕捉着张员外等人谈话的只言片语。
“这次的货,都安排妥当了吧?”曹豹灌下一杯酒,抹了抹油亮的嘴唇,问道。
“大人放心,小的们办事,您还不放心吗?”张员外满脸堆笑,谄媚地说道,“弟兄们都打点好了,保证万无一失。”
“那就好,那就好。”曹豹满意地点点头,“这次的货要是出了岔子,你们知道后果的。”
“小的们明白,小的们明白。”张员外连连点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陈宁不动声色地将这些对话记在心里,这“货”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酒宴结束后,陈宁借口身体不适,先行告辞。
…….
回到驿站,李昭实一张脸憋得通红,像熟透的柿子。
他狠狠地啐了一口,低声骂道:“狗日的曹豹,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肥的流油,也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陈宁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刚才酒宴上,曹豹和张员外等人看似闲聊,实则句句暗藏玄机,那“货”究竟是什么?
李昭实愤愤不平,“百姓们都快活不下去了,他们却花天酒地,夜夜笙歌!”
陈宁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与桌面轻轻一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李巡检,你在涿鹿也有些日子了,可知道他们口中的‘货’是什么?”
李昭实原本还在愤愤不平地咒骂曹豹,听到陈宁的问话,愣了一下,挠了挠头,一脸茫然。
“这……下官的还真不知道。他们每次谈及此事都神神秘秘的,不曾与旁人提起。”
陈宁微微颔首,没有再追问。
李昭实虽然粗鲁莽撞,但为人还算忠厚老实,不像会说谎的样子。
看来,这“货”的事情,还得另想办法打探。
陈宁走到床边,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摆放在床边的行李,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行李……似乎有些不对劲,他清楚地记得,行李包袱的系口朝向窗户。
而现在,包袱的系口却朝向了房门。
包袱的系口虽然重新系好,但打结的方式与他之前所打的结略有不同。
“陈主簿,怎么了?”
陈宁没有回话,伸手解开了包袱。
里面的衣物摆放得整整齐齐,乍一看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但他带来的几本书,原本放在包袱的最上面,现在却沉到了底部。
有人动过他的行李!陈宁心里快速闪过几个念头。
他摇了摇头,将包袱重新系好,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丝毫波澜把刚才的推测说了出来。
李昭实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讶:“什么?谁会动陈主簿的行李?”
目光落在重新系好的包袱上,陈宁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略显粗糙的麻绳,
他来涿鹿上任不过短短几日,并未与任何人结怨。
唯一的可能,就是与曹豹在酒宴上的言语交锋,让他心生不满,派人暗中调查他。
想到这里,陈宁的嘴角勾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