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似在闲聊,目光却时不时地瞟向他,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为首的大汉随意地扫视着茶馆里的客人。
当他的目光落在陈宁身上时,微微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陈宁放下茶杯,起身准备离开。
“这位客官,您的茶钱还没付呢。”小二连忙拦住他。
陈宁掏出一锭碎银丢在桌上,“不用找了。”
他刚走出茶馆,就看到那几个大汉也跟了出来。
“陈主簿,请留步。”为首的大汉拦住了陈宁的去路,语气却出乎意料的恭敬。
“有事?”
大汉抱拳行了一礼,说道:“我家公子特命我等在此恭候,想请陈主簿到府上一叙。”
“你家公子是谁?”陈宁语气淡漠,丝毫没有被包围的紧张感。
“涿鹿赵家的赵珩,赵公子。”
“赵珩?”陈宁微微皱眉,此人倒是没听李昭实讲过…..
不过既然出来了,不如去探探虚实。
“既然如此,那就带路吧。”
大汉脸上露出喜色,连忙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陈主簿,请。”
一路向城北走去,一行人来到一座府邸前。
朱漆大门,两座石狮威严地蹲踞两旁,匾额上“赵府”两个大字龙飞凤舞,气势不凡。
为首的大汉上前叩响门环,很快,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开了门。
“这位是陈主簿。”大汉恭敬地答道。
“诶呦,陈主簿,快请快请!”老者赶忙让步。
老者将陈宁引入前厅,厅内布置简洁雅致,几幅水墨丹青挂在墙上,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陈宁环顾四周,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心中暗自揣测这赵珩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陈主簿请稍等片刻,我家公子身体抱恙,这就来。”老者奉上一杯香茗,便躬身退了下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从厅外传来,紧接着,一个身形消瘦,脸色苍白的年轻男子被两个仆人搀扶着走了进来。
男子虽然病弱,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英气,一双眸子更是炯炯有神,丝毫没有病态的萎靡之气。
“陈主簿大驾光临,赵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男子虚弱地拱了拱手,声音低沉而沙哑。
“赵公子客气了。”陈宁起身回礼,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赵珩,“不知赵公子找在下有何贵干?”
赵珩在仆人的搀扶下缓缓坐下,挥了挥手,示意仆人退下。
待厅内只剩下他和陈宁两人时,他才开口道:“陈主簿,我找你来,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陈宁挑了挑眉,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并未作答,等着赵珩继续说下去。
赵珩轻轻咳嗽了几声,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潮红。
“我……我的父母,皆是被曹豹那奸贼所害!”
“我自幼体弱多病,空有一腔热血,却无力为父母报仇……咳咳……”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
这赵珩,找他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难道是想让他帮忙报仇?
咳嗽声渐渐平息,赵珩放下茶杯,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陈主簿,我想请你助我,扳倒曹豹!”
陈宁心中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赵珩亲口说出这番话,还是忍不住心中一凛。
他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赵珩,故意说道:“赵公子,你就不怕我是曹豹的人?”
“万一我转头就把你的话告诉他,你岂不是自投罗网?”
赵珩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眼神却异常坚定。
“不怕陈主簿笑话,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曹豹害我父母,夺我祖产,此仇不共戴天!”
“我这条命早就豁出去了,就算赌输了,也无怨无悔!”
他顿了顿,“至于陈主簿是否与曹豹同流合污……我赌你不会。”
陈宁挑眉:“哦?赵公子为何如此笃定?”
“我观察你两日。你虽为主簿,却衣着朴素,不似那些贪官污吏般锦衣玉食,可见并非贪图享乐之辈。”
“曹豹宴会之上,众人皆是奉承曹豹,只有你和旁人不同,显然与他并非一丘之貉。而那李巡检一直与曹豹不和,而你又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