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奶奶看木回风和段洛笙一脸了然的样子,就明白她们对“虎威营杀良冒功案”有所了解,不再多做赘述,只是没忍住心中的那股气,恶狠狠地又往地上戳了几下,好像地上的就是叶万安的脊梁骨一般。
“王家小子人没了之后,心莲一开始还会坚强地对我们说她会好好生活,连同王家小子的那份一起好好活。只是不知从哪天开始,我们发现她瘦了好多,她遭遇了那么大的变故,心里肯定不好受,所以我们大家遇到了都会宽慰她一两句,家里有什么需要缝补的也都会找她做活,让他们母子俩多点收入,多买点肉吃,过段日子就能把肉长回来。”
“可是,她还是迅速地瘦了下来,就像入了秋的银杏树,叶子掉下来就粘不回枝头了。”银杏婆婆看着眼前飘下的银杏落叶,伸手抓了没抓住,眼看着它悠悠地落到了地上。
“肉包急得请了一个又一个大夫给心莲看病,但没有一个大夫能给她开出让她重新开始吃饭的药。心病还得心药医,但我们谁都没法让王家小子起死回生啊!”
银杏婆婆用手抚着额头,继续说:“人老了就是不中用,才说了这么点话就开始犯迷糊。接下来就长话短说吧,在心莲还没有昏迷的时候,我在院子里听讲过一次心莲的喃喃自语。不过心莲的声音不是很大,我的耳朵也没有年轻的时候那么灵敏,只依稀听见‘蝼蚁’、‘蜉蝣’什么的。抱歉啊,只有那么点线索能提供给你们,还拉着你们听我这老婆子说了那么久的话。”
说完,银杏奶奶就撑着拐杖慢慢地站了起来。
“银杏婆婆告诉我们的东西对我们很有帮助!婆婆,您是要进屋里了对吧?那我我把凳子都搬回去。”木回风说着就抄起屁股下的凳子和其它两把凳子搬进了屋子里。
“好了好了,老婆子我进屋歇息去了。你们俩出去的时候记得给我关好门。”
“好的,婆婆。”
木回风和段洛笙告别了银杏婆婆后,又回到了肉包家门口,两袋面米依旧靠着墙,无人挪动,肉包一直没有回来。木回风坐在肉包家门口的台阶上,抬头看着天光一点一点地暗下来。突然,被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色的天空中铺开了一层烟灰般的薄云。
“要下雨了?”木回风看着头上的灰云,斜着身体撞了下段洛笙的肩,问:“我没带伞,阿笙你带伞了吗?”
“没下雨啊。”段洛笙抬头看了看天,说:“天气这么好,怎么会下雨?”
“咦?”木回风指着头上越来越浓厚的灰云,说:“头上那么大一团乌云,可不就要下雨了嘛?”
段洛笙顺着木回风手指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哪里有乌云?我没看见啊。”
“什么?这里那么大......”木回风话说到一半,猛然抬头,心想:“这乌云不会只有我能看见吧?”
木回风顺着灰云的边缘向里看,转身发现了灰云的中心连着一条长长的青烟,青烟屡屡不断地向上升腾,才形成了浓重的灰云。段洛笙看着木回风惊讶又凝重地神情,又想起木回风不擅长开玩笑的性格,开口问:“你看见了一片我看不见的乌云。”
“嗯。我本来以为它是一片普通的乌云,但现在我不太确定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木回风点头又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空中不断膨胀的灰云,说:“不过我确定这是从肉包家里弥漫出来的。不管这是什么,肉包的阿娘都有危险。”
说完,木回风盯着院墙的最高点开始后退,然后猛地向前冲去,左脚一跳,右脚在墙上猛地一蹬,两只胳膊就攀上了院墙。正当木回风打算继续爬到院墙的另一边时,一颗石子砸到了木回风的屁股上。
“贼人!快从我家墙上滚下来!不然我就喊人了!”肉包仍穿着那身旧衣裳,一手拎着一长串药,一手时刻准备着再向木回风扔石子。
“别别别!我对你来说,绝不是坏人!”木回风放弃了爬墙,从墙头一跃而下,继续解释道:“我在外面等了很久,是刚刚听见屋内有动静,担心你娘有危险,而你又没回来,所以才打算爬进去看看的。”
听见木回风提到阿娘有危险,肉包顾不上听木回风的解释,赶紧跑到木门前,手在门边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一模一按一拨,里面的门闩就“啪嗒”一下地落在了地上,推开门就往里跑。木回风和段洛笙本想跟着进去,但刚准备提脚跟上,就遇到了折返的肉包,他挡在她们面前,伸手想要将她们关在门外。
“让我们也跟你去看看吧。我之前还讲道理地赔了衣服给你。我们虽然可疑,但你能判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