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外祖母的穿成宋江就好了,走到哪都有人纳头就拜,吱一声这人水里火里说来就来!”
离开菜市场,漫无头绪的展平随意走着,猛一抬头,竟来到牢城的门口,守卫正对他虎视眈眈。
箭在弦上,只能说来找李逵,守卫还是上次那个,打量过后说:“又是你,上次被他扔进去一回还没打够吗?”
记性真好!展平硬着头皮说:“是啊,上次得罪了李爷,让我给送点银子赔不是,军爷你也拿一份,帮我找找他赶紧了结这档子官司。”
王世安的银子还在身上,掏了一锭给守卫,另一个守卫看到马上出来问怎么回事。
拿了银子的守卫对他说了句自己进去传话,就乐颠颠地走了,没拿到银子的悻悻地回了岗位。
不大一会儿,李逵急匆匆地出来,老远看到他就说:“还去那个馆子吧,猪蹄子上次没吃够!”
展平忙说:“铁牛哥哥,这次别吃了,我就一句话你给帮忙带进去就行!”
李逵摇着斗大的头说:“哎,人是铁饭是钢,不吃肉咋谈事?”
展平从怀里掏出王世安的小包,把剩下的银子都塞给李逵:“这些留着慢慢吃肉,我还有事要走就不陪哥哥了,有句话你不拘什么时候把话带给老白管片的张顺就行。”
“你这是小看俺,好像俺吃馆子的钱都没有,想带什么话?”李逵把银子接了掂了掂,藏进裤腰。
“就说,明天午时问斩,让他们被押解出牢的时候就反抗,杀出来,我在门口接应。”展平坚定地看着李逵,赌他不会出卖消息。
“我天!老弟和他们到底啥交情敢冒这么大风险!”
“都是初次相识没交情,我就看不得人颠倒黑白,何况这里关着的甘兴霸、张顺都是有胆识讲义气的好汉,没人救我就自己救,虽千万人吾往矣!”
展平说得有些激动,让李逵也收起了轻慢态度:“俺听不懂,不过听得出来你也是条好汉,这话一定给你带到,俺先去啦!”
见李逵没有回牢城,展平奇怪问道:“哥哥这是要去哪儿?”
“吃肉去,再给老白带点猪蹄儿,要不咋给你传话!”
看着一溜小跑奔猪蹄的李逵,展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所托非人,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回到锦衣坊,侯健正等的急:“你回来的正好,我要去无为军给黄衙内送衣服,人家明天观刑要穿的,可是师父出去了没带门匙,怕他回来进不了屋,你一定要等他啊!”
展平心里烦躁,点了头就去铺上躺着,侯健也没时间多问,提着个袋儿走了。
睡意袭上眼皮,却听到外面有人大力推开门,然后是当啷一声响,就不再有动静。
展平想是薛永回来,却不见人进屋,就懒懒地起来察看。
外屋正是薛永,衣衫破烂,嘴角带着血渍,倚墙坐在地上,两眼呆滞。
“薛大哥,你这是咋地了,和人打架不成?”
薛永不语,呆滞依旧,展平抓住他肩膀一通摇晃,把他给晃得一张嘴弯成石拱桥,唔地一声哭起来,吓得展平更是手足无措:“有事说事,你这么大个老爷们儿哭啥呀?”
“我这一辈子活成了狗,有谁还看得出我是老种经略相公帐下军官的后人,辱没了先人啊!我不配活着!”
展平怕惊扰了邻居,忙关紧了大门,让薛永把事情说清楚,在断断续续的哭诉中,总算弄清了原委。
薛永在江州呆了几天又想出去闯江湖,被侯健留住非要让他多待几天,但他终究是个闲不住的人,今天就提着哨棒出门了,想着膏药虽是卖没了,还可以卖艺赚点散碎银子买些菜肉,好过天天在徒弟家吃白食。
走到一处尽是高门府邸的繁华地界,薛永想这地方住的必是有钱人家,打赏起来出手阔绰,就吆吆喝喝地耍开把式,陆续地就有些人来围观。
薛永在徒弟家待的也见过些衣服料子,见这些人穿的光鲜,耍的更加卖力,引来观者叫好,想要停下收赏钱时,却在喝彩声里,不太和谐地传出一个骄矜的声音:
“就这三脚猫功夫也来现眼,阿福,你说我几招能打倒他?”
“衙内的功夫揍他还不是跟玩儿一样,十招他必然落败。”
“你说的什么屁话,打一个卖艺的下三滥我还用十招,三招足够了。”
“是是是,衙内神武!”
“你去,让他跟我比试,也给这些街坊看看,什么才叫真功夫!”
阿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