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叨叨地把一天的经历述说一遍,又自嘲地说:“杀手本该蛰伏,活在暗影之中,才能一击必中,我被这帮小无赖抬到了明晃晃的阳光下,我还是什么杀手啊!”
展平和他碰了一下碗说道:“杀手也需要伪装,你这大佬的身份何尝不是伪装呢?”
“不,展兄,伪装是自己作伪的才叫伪装,我是生生的被他们给架上去的,其实,他们是真需要我这个外来人当老大吗?不是,他们就是怕,需要有个人和陈铁手对阵,你是没看见,陈铁手都没出手呢,一个使刀的小弟就把他们都收拾了,就这点本钱还叫嚷着帮派,我给他们当老大丢不丢人啊......”
“陈铁手呢,后来他们把他怎样了?”
“要说这淮阴能撑起场子的,还得是陈铁手,好胳膊叫我给卸了,身上也带着伤,就那么一只不太好使的铁爪子,照样没人敢奈何他,后来带着自己的人走了,不知去了哪里,我估摸他不会善罢甘休,早晚还得回来!我就看这些人能不能有点用帮我找回扈青吧,完事赶紧回京,他们爱怎么弄就自己玩去吧!”
不知不觉喝进去三碗酒,李幂已醉眼迷离:“展兄啊,我出道以来这趟差事是最曲折、最费时间的,不知是我能力不行,还是我时运不济,也不怪扈青,是我的问题,在红娘会七年了,新来的小弟都是金牌杀手,接的是好活儿,就我一直是做最苦的差事,拿最低的花红......”
“会好的,京城的红娘会我不知道什么情形,但李兄你是我见过的最努力最拼命的杀手,挂上金牌是迟早的事!”
“展兄啊,你别安慰我了,我心里清楚,红娘会也和朝廷官府一样,都要靠关系有门路,你就说我那堂主,他什么呀,以前就是摘星楼拎大茶壶的,他娘的一个青楼打杂的都能当堂主,你说有公理吗?”
展平心中一凛,又是摘星楼!看来这京城里最高调的青楼,和最神秘的黑手帮会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啊!
“兴许你们堂主拎茶壶的时候,赶上红娘会哪个大佬去逛青楼没挨上花魁,他帮着给排上号了!”展平打趣了一句。
李幂笑道:“很有这种可能,反正他当了堂主以后,有回一个兄弟去摘星楼找过姑娘,被他知道了打的半死,从此严令所有人不许踏足摘星楼,估计就是怕人知道他当年的糗事儿,不过还听有的兄弟说见过他去,这不是说一套做一套吗......”
噗——一只小刀打破窗纸飞了进来,本来已醉了八分的李幂一个轱辘滚到房门边上,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展平也是一瞬间来个九十度后仰躲避暗器。
小刀掉落地上,上面钉着一个布条,看来是不为伤人,旨在传信。
房间的窗户外面是客栈的走廊,走廊再外面是一条巷道,不属于客栈所有,寻常行人都可以在那里穿过。
李幂听着再没有动静,轻轻开门极快地翻了出去,展平也跟着出来,外面静静的,连只猫都看不见。
不知不觉已是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