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休息,清醒后,遂匆匆赶回书房。一路上,脚步踉跄却透着决然,衣摆于急促步伐间猎猎作响,脑海中却如一团乱麻,思绪在对洛阳安危的担忧、对叛军的愤怒以及对未来局势的迷茫中飞速盘旋。
一入书房,我径直走向书桌,双手因紧张而微微颤抖,慌乱地翻找空白圣旨。待寻得,我一把抓起毛笔,墨汁溅落桌案亦无暇顾及,挥笔疾书,命安西节度使封常清速回师洛阳。洛阳,那可是东都,于大唐而言,其意义非凡,仿若脊梁骨般撑起帝国半壁辉煌与威严。它是文化汇聚的渊薮,文人墨客云集,诗篇佳作传颂千古,笔墨书香弥漫于每一寸空气;是商业繁茂的核心,商旅南来北往,奇珍异宝、绫罗绸缎充盈店铺仓库,集市喧嚣彰显昌盛;更是政治威望的象征,巍峨宫殿建筑群彰显皇权至高无上,诸多政令决策于此诞生。洛阳若失,恰似锦绣画卷被撕裂大口,帝国根基将撼动,盛世景象亦会成泡影。我边写边在心中暗自叮嘱封常清,定要守住洛阳,此乃大唐希望所在。我虽知晓封常清作战经验丰富,西域战场战功赫赫,可如今叛军兵强马壮、气势汹汹,安禄山更是野心勃勃,来者不善。我紧咬下唇,眉头紧锁,手中笔险些因用力而折断,内心满是矛盾与担忧。我既寄厚望于封常清的将才,又害怕他会不敌叛军,那大唐的命运又将何去何从?万一洛阳沦陷,我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这一个个念头如恶魔般在我心间缠绕,挥之不去。
为增胜算,我即刻传唤侍从,宣召右金吾大将军高仙芝进宫。等待之际,我于书房内来回踱步,脚步急促杂乱,每一步皆承载着内心的焦虑与不安。时而驻足,凝望墙上大唐疆域图,目光紧锁洛阳方位,手指无意识摩挲衣摆,心中暗自思忖二人合作的可能。我在想,高仙芝的到来是否真能改变局势?他们二人联手,能否抵挡住安禄山那如狼似虎的叛军?可万一他们之间出现嫌隙,不能同心协力,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我的心在希望与恐惧之间不断摇摆,仿佛置身于狂风巨浪中的孤舟,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
高仙芝进宫后,我快步迎上,双手紧紧握住他手臂,眼神满是急切与期望:“高将军,洛阳危矣,朕命你为副元帅,与封常清共抗叛军,责任重大,万不可有失。”高仙芝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坚定回应:“陛下放心,臣定当全力以赴,肝脑涂地,以报陛下隆恩。”我微微点头,扶起他,可忧虑丝毫未减。看着高仙芝那坚定的眼神,我心中稍感慰藉,却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这安慰究竟是真实的曙光,还是只是我在绝望中的自我麻痹?
封常清与高仙芝领命后,不敢有丝毫懈怠,于洛阳城中帅府即刻展开防守探讨。封常清率先发言,面色凝重:“高将军,洛阳城大,然兵力有限,叛军来势汹汹,欲守之,必先固城防。城墙之上,需加派人手,日夜巡逻了望,敌军一动向,便可及时预警。城垛间多备弓弩石块,以作远程防御。”言罢,他走向桌案,展开洛阳城防图,手指城墙各处,目光坚定专注。此时的封常清,心中深知责任重大,他一边谋划着城防之事,一边暗自思忖着叛军的战术与实力。他明白,这一战不仅关乎洛阳的存亡,更关乎大唐的国运,自己绝不能有丝毫差错,可面对未知的叛军,他的内心深处也难免有一丝紧张与不安,只是身为将领,他只能将这份情绪深埋心底,在高仙芝面前表现出镇定与果敢。
高仙芝微微点头,沉思片刻道:“封将军所言极是,城防坚固乃根本。观洛阳周边地势,北临黄河,此为天然屏障,可派重兵于河岸设营寨,阻敌渡河。若叛军强渡,必遭痛击。”说罢,拿起令箭于地图黄河处重重点下。高仙芝表面上镇定自若,可内心也在不断权衡利弊。他知道黄河虽为天险,但叛军若想出奇制胜,未必不会另辟蹊径。自己的决策是否太过保守?万一被叛军突破防线,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他的手心微微出汗,却仍努力保持着沉稳的姿态。
封常清眼睛一亮,接话道:“高将军此策甚好,然我军亦不可仅守不攻。可于城外要道设伏,遣小股精锐,趁敌军行军疲惫突袭骚扰,使其不得安宁,乱其军心。”边说边在地图比划设伏点,表情严肃,似已在心中模拟作战。封常清在提出此策时,心中既有着对战术成功的期待,又有着对小股部队安危的担忧。这是一场冒险,一旦失败,不仅会折损兵力,更可能影响士气,可若不冒险,又怎能在这敌强我弱的局势中寻得生机?他的内心在犹豫与果断之间不断挣扎。
高仙芝抚须踱步:“城中粮草储备亦关键,需派人清查调配。且传令百姓,必要时可为守城出力,搬运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