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贺瑄愤然拎着剑赶至秀才家中。
但他家人却痛哭流涕道,小儿子今早留下一封家书,与单家女子私奔了。
单家。
即为芝芝的娘家。
也是他即将呈上聘礼的岳家。
这一刻,贺瑄才发觉心凉是何种意味。
他无力对单家人做什么,若是芝芝真的在意她家人,怎会连离别之言都不说,默默一人离开呢。
哦,也不对,她还带上了她的未婚夫!
可见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她已是他的人,却半分不将他放在心上!!!
贺瑄目眦欲裂,眼眶泛红一片,他骑马飞奔去了大理寺,连下十几道命令让下属搜查二人方位。
但过年期间,京城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等他意识到什么,去城门查寻造假的路引时,已无任何芝芝的踪迹。
大年初二。
贺瑄彻夜未归。
大年初三。
贺瑄剿灭了京城内所有办假证的窝点。
大年初四。
贺瑄苦熬三日的眼睛通红,等好不容易查到芝芝的一点线索时,下属讪讪来报,两人已沿着另一个方向逃走了。
造假路引、反侦察、来回切换上路方位——
贺瑄第一次知晓怯懦柔弱的婢女还有这么一手。
或许,她早就准备骗他了!
骗他深陷情网,又及时抽身,冷眼旁观嘲讽他的痛苦。
贺瑄大口喘气,心脏抽疼地倒在书桌上,脸上浸满了冷汗。
待徽墨赶来时,他已经晕了一阵了。
李氏急匆匆派人将宫廷御医接来,半晌急不可耐询问道,
“如何了,世子身子可有不好?”
御医探了探贺瑄的脉象,如实回答,
“心气起伏太大,兼之几日前似是饮用了药性过强的催情药,导致精血衰退,损伤了肾阳。”
他叹气道,
“世子爷恐怕子嗣有碍。”
李氏瞠目结舌。
她惨白无力地倒退了好几步。
怎会如此?
她拢共三个孩子,长子贺瑄,底下两个女儿,瑄儿若无有子嗣,那她们荣国侯府便到了绝境矣。
于是,向来自诩甚高的李氏缓缓垂下了头,失声痛哭。
……
芝芝本意独自出发漠北,无奈秀才非要跟上来。
她耸肩看向浑身狼狈不堪的俊秀书生,一身浅色袍子不过几日便有了不少污泥。
不是骑马,就是绊倒跌了一跤。
她们随行另一支商队,半道拐了个弯折转去漠北。
女眷都坐在马车里,秀才一介书生,本也可与芝芝挤在一起,但他要面子,涨红着脸骑上了从未骑过的马匹,笨拙地开始了马上之旅。
这会,日头正高。
商队决定暂且吃个午饭。
瞄到芝芝投来的眼神,陆迟羞赧挠头,
“你既然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无论如何我都要将你护送到漠北才行。”
他既已答应娶她,就算婚事作罢,陆迟也愿担上这份责任。
再说了,女子独自出发去往漠北,岂不是危险?
有他在旁边陪同,其他男子也不敢欺负她。
何况——
陆迟清俊的脸庞无奈扫过芝芝平坦的腹部,遭了世家勋贵子弟的欺辱,本就非她之过。
他用袖子擦了擦脸,转瞬间脸上又有了一道浅浅的黑灰,他没有去问芝芝为何要将孩子生下来。
忽而,一阵香馨袭来,陆迟傻笑着接过芝芝递过来的肉饼,热好了的,满口爆汁一点不干巴。
他想,就是脑子一热做下这般惊世骇俗之决定,他也认了。
商队走了两个月。
等芝芝在漠北找好房子住下,她的肚子已经有所起伏了。
芝芝托陆迟请了靠谱的打手,并且拿出银子在漠北开办了一家酒肆。
称不上多火爆,但靠着这份银子,也能在漠北过的有滋有味。
陆迟在漠北待了半个月,本想回京。
但总是找不到合适的商队,并且京城那边隐约传来全国上下所有的商队、镖师等一切运送物资与人力的队伍都要进行盘查,尤其是路引有异的更是发现便捉住。
这下,陆迟有些愁了。
他与芝芝匆忙用假路引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