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跟曹爽告别后就去上任了。
何晏、邓扬他们听说司马懿病得很重,都很高兴。平原人管辂,很擅长卜易,远近闻名。何晏把他请到家里,跟他讨论易。邓扬也听到消息跑过来,坐在旁边听。过了一会儿,邓扬问管辂:“你自认为擅长易,为什么不说《易》的义呢?”何晏接着问管辂:“那你快给我卜一卜,我这官位能不能到三公呀?还连着好几天梦见青蝇聚在鼻子上,这是啥兆头呢?”管辂心里想,这家伙真是利欲熏心,就开口道:“您这还用得着卜易嘛?想当年元恺辅佐舜,周公辅佐周,那都是既谦逊又有品德,所以福泽深厚。您现在地位高权势大,却很少有人心怀德念,大家都怕您威风,这可不是小心求福的道理呀。而且鼻子就像天柱,跟山一样,高而不危,才能长守富贵。现在您梦到青蝇聚在鼻子上,这可不是啥好兆头,位置高了容易摔跟头,轻狂豪奢肯定会灭亡。您要是能从此多做善事,少干坏事,非礼勿行,这样或许能达到三公之位,把青蝇赶跑。”
邓扬在旁边听了,嘲笑说:“你这就是些老生常谈嘛。”管辂听了,不紧不慢地回了句:“老生常谈,谈的是那些不生的事;常谈常谈,谈的是大家都不说的事。”说完,袖子一甩就走了。
管辂路过舅舅家,就把刚才跟何晏、邓扬说的话讲给舅舅听。舅舅听了惊讶地说:“何邓他们正手握重权呢,你怎么敢这么说话呀?”管辂满不在乎地说:“跟死人说话,有什么好怕的?”舅舅又问:“啥死人?”管辂解释道:“邓扬走路的时候,筋不束骨,脉不制肉,站都站不稳,好像手脚都没了,这就是鬼躁;何晏看人的时候,魂不守宅,血不华色,精爽烟浮,就像个木头人,这就是鬼幽。他们眼看死期快到了,有什么好怕的?”舅舅听了,还是不太相信,骂管辊是个狂徒,管辂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回家了。
没想到过了一年,还真就像管辂说的那样,何晏、邓扬他们都倒了霉。
到了魏正始九年正月,少主芳去拜谒高平陵,曹爽兄弟和他们的私党都跟着一起出了都城。司马懿称病已久,没跟着去。曹爽心里想着司马懿病得快死了,一点都不防备。哪知道司马懿和他儿子司马师、司马昭早就暗中盯着,瞅准了机会,突然发难。司马懿先勒兵闭城,派司徒高柔假节行大将军事,去占据曹爽的营寨;又派太仆王观行中领军事,去占据曹爽弟弟曹羲的营寨。然后进宫跟郭太后说,曹爽奸邪乱国,应该废黜。郭太后因为之前被曹爽迁到永宁宫的事,心里对曹爽挺不满,就同意了司马懿的提议。
司马懿让太尉蒋济、尚书令司马孚为他起草弹劾曹爽的表章,由他领衔,派黄门把表章送到城外,去奏给少主。司马懿自己带着亲兵到武库去拿武器,然后屯兵在洛水桥。
曹爽的司马鲁芝在大将军府里,突然听到变故,就想出城去见皇帝。他跟参军辛敞商量,辛敞心里犹豫不定,就去问姐姐辛宪英。辛宪英是太常羊耽的妻子,聪明又有见识,看到辛敞慌慌张张地进来,就问他怎么回事。辛敞着急地说:“天子在外,太傅谋反,姐姐您还不知道吗?”辛宪英笑着说:“太傅这么做,就是想杀曹大将军呀。”辛敞又问:“太傅能成功吗?”辛宪英说:“曹将军可不是太傅的对手,成不成一看便知。”辛敞又问:“那像姐姐说的,我就不用出城了?”辛宪英说:“那怎么行?尽忠职守是为人臣的大义,平常人遇到困难都想着互相照顾,何况你是给人家做事的,遇到紧急情况就不管了,这可不好。你就跟着大家一起去吧。”辛敞听了,就赶紧出去,和鲁芝带着几十骑,从城门冲了出去。
有人把这事报告给司马懿,司马懿知道司农桓范有智谋,担心他也跟着曹爽跑了,就假传太后命令,召桓范为中领军。桓范本来想接受命令,他儿子说皇帝在外面,不能不跟着去,桓范就往平昌城门去了。到了城门,门已经关紧了,守城门的是他老部下司藩,司藩问他去哪。桓范举起手中的版子说:“有诏书召我,快开门。”司藩想看看诏书,桓范不耐烦地说:“你是我老部下,怎么敢阻拦我?”司藩没办法,就开了门。桓范一边走一边对司藩说:“太傅谋反,你赶紧跟我一起去。”司藩听了吓了一跳,想追又追不上,只好回去了。
司马懿听说桓范跑了,着急地对蒋济说:“智囊跑了,这可怎么办?”蒋济笑着说:“驽马恋栈豆,他不会舍得离开的,您别担心。”司马懿就召侍中许允、尚书陈泰,让他们去见曹爽,告诉曹爽赶紧主动认罪,这样还能保住身家性命。许允、陈泰去了之后,司马懿又召殿中校尉尹大目,对他说:“你跟曹将军是老相识,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