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儿脱身后,范德里立刻迈步来到卫生间门口,找了个隔间躲了进去,他打开手机,点开艾德娜的秃鹫头像,同她对话。他重又提起那些照片的事,逼迫她乖乖就范,艾德娜犹豫片刻,只好点头同意,她不知道范德里是否能隔着屏幕看到她晃动的脑袋,祖克曼挽着她的胳膊,关切地询问起来:“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没事。”
“在我看来,你似乎不太舒服。”
“也许是昨天夜里那只野猫的叫声吵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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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祖克曼便点点头,不再过问了。
艾德娜看了看他们头顶上的回形针状图案,悄悄拍下一张照片,打算发给范德里,她本想再多拍几张,但祖克曼拉着她去和费德夫妇聊天,她明知道祖克曼什么都不知道,但还是怕得浑身发抖,于是立刻收起手机,跟着丈夫走了过去。
范德里蹲在隔间里发呆,等换了两个邻居之后,他终于收到了艾德娜发来的照片,他立刻打开隔间的门,用藏在兜里的铁丝捆住隔壁隔间的门,在里面上厕所的人意识到了情况不妙,于是疯狂地拍打隔间的木门。范德里弯下腰,蹲在地上动来动去,像是在安装什么东西,等一切准备就绪后,他走出卫生间,打算去找舞厅的平面图。
“还没到?”
“快到了。”
“还有多久到?”
“我们还没吃午饭。”
“马上到。”
“你说中午就能到。”
“去吃晚饭吧,我们马上就到了。”
“那是我说错了。”
“谁想买牙膏?”
“给我来一个,我连午饭都没吃。”
“吃牙膏对身体不好。”
“谁说的?”
“我们快到了,坐稳,都坐稳。”
“我说的,怎么了?”
“肯辛顿大厦不在这条街上,你走错了。”
“你有证据吗?就没有什么以牙膏为生的动物吗?”
“这是条近路,我走过很多次,只有真正了解这座城市的人才能找到这条路,范德里这种骗子永远找不到这种地方。”
“谁想买牙膏?”
“到底要多久才能到达目的地?服务生?服务生在哪里?给我一条餐巾,我要享用我的午餐。”
“没有这样的动物,不过我倒是见过长牙齿的植物。”
“别撞到那辆轿车,小心点。”
“我让你们坐稳!”
“你的拉链没拉好。”
“我们坐稳了。”
“小心飞船!”
公交车撞在了肯辛顿大厦的墙壁上,这辆车转了几个圈,最后横亘在大楼的门口前面,一位乘客从窗户里爬出来,大叫:“服务生呢?我的餐巾到底在哪儿?”舞会的服务人员急忙给他一条餐巾,亚历克斯趁机把牙膏塞进他的裤带里,公交车司机还在踩油门,查尔斯给了他一巴掌,但无济于事,出租车司机爬到另一辆车子的引擎盖上,丽兹也跟着爬了出来,在这儿我们不得不提上一句,丽兹大约二十来岁,是一位不会驾驶公交车的女士,她在公交车上买了一支亚历克斯的牙膏,而且她仅凭自己就打开了这支牙膏。此外,还需要我们注意的是个名叫汤普森的年轻男子,当然,他也难以驾驭我们眼前这只狂乱的钢铁野兽,不是谁都能当上司机。他或许刚从大学毕业,他进入工作岗位没多久,身上还有那种让人羡慕的年轻人的气质,他最近在交友网站上刊登了许多广告,有兴趣的人可以去找他聊聊。出租车司机从一辆轿车上爬下来,他伸出来的脑袋和轿车司机的眼睛碰在了一起,轿车司机的那张脸又让他想起了在健身房当中消磨的时光与岁月。
:()帽子里的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