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操与刘备的战火于徐州城外熊熊燃烧之际,许都城中却另起波澜。孔融,这位以才学和刚正闻名于世的名士,自觉曹操的行事愈发乖张,心中忧虑,便寻思着要寻一位能制衡曹操的人物。一日,他于府中踱步,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祢衡。祢衡者,年少成名,才华横溢,但其为人极为狂傲,视天下名士如无物,仿若一只孤高的鸿雁,只在自己的天际翱翔。
孔融亲往祢衡居所,那是一间简陋却充满书卷气的小屋。祢衡正在屋中诵读诗书,见孔融前来,微微抬眼,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容:“孔文举,今日何事劳你大驾?”孔融也不恼,笑道:“正平兄,你之才学,天下罕有。如今曹操势大,然其心怀叵测,我欲荐你于他,也好让你有施展才华之地,制衡其权。”祢衡听闻,放下书卷,站起身来,仰天大笑:“曹操?他不过是个乱世奸雄,我祢衡岂会屈身于他之下。”孔融忙劝道:“正平兄莫要意气用事,暂且隐忍,或可成就大业。”祢衡沉思片刻,心中虽不屑,但也想看看曹操到底是何许人也,便点头应允。
孔融引祢衡来见曹操。曹操听闻祢衡前来,心中亦有几分期待,毕竟孔融盛赞其才。祢衡入得堂中,昂首阔步,眼神中满是轻蔑。曹操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已有些不悦,但仍强装笑容:“祢衡,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气宇不凡。”祢衡却冷哼一声:“曹丞相,你在我眼中,不过是个窃国之贼,有何资格论我气宇。”此一言,如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惊起千层浪。堂中众人皆惊愕失色,曹操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犹如乌云密布,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他强压怒火:“祢衡,休得胡言。”祢衡却愈发张狂,继续说道:“你挟天子以令诸侯,排除异己,这许都城中,有几人是真心服你?”曹操的手紧紧握住座椅扶手,指节泛白,仿佛要将扶手捏碎。
曹操为了羞辱祢衡,心生一计,道:“祢衡,听闻你才学出众,今日我帐前正缺一名鼓吏,你可愿为之?”祢衡心中明白曹操的意图,但他毫不畏惧,反而大笑道:“鼓吏便鼓吏,我倒要看看你这曹营之中,有何值得我祢衡击鼓之处。”说罢,他大踏步走向鼓架。祢衡站在鼓前,眼神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他缓缓脱去上衣,露出精瘦却充满力量的身躯,那肌肤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如同古铜铸就。此时的他,仿若化身为上古的战神,要以这鼓声来宣泄心中的愤懑。
祢衡拿起鼓槌,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挥下。第一槌落下,如雷霆乍惊,那鼓声似能穿透人的灵魂,震得堂中的烛火都剧烈摇晃,仿佛在狂风中挣扎的残烛。众人只觉耳中嗡嗡作响,心中一阵悸动。祢衡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屑,他一边击鼓,一边高声吟唱:“天地不仁兮,乱臣贼子兴。汉室衰微兮,奸雄独横行。”其声音高亢激昂,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一波冲击着众人的耳膜。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鼓槌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带起呼呼的风声,好似蛟龙在云海中翻腾。曹操坐在堂上,脸色铁青,他的目光如刀,狠狠地盯着祢衡,心中的杀意如野草般疯长。而堂下的武将们,有的面露怒色,手按剑柄,似要拔剑而起;有的则满脸惊愕,被祢衡的狂放所震慑。文官们则交头接耳,神色各异,有担忧者,有窃喜者,仿佛在这一场击鼓骂曹的戏码中,看到了许都城中微妙的权力平衡即将被打破。祢衡却全然不顾众人的反应,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中的鼓槌越舞越快,那鼓声愈发急促,如暴雨倾盆,又如万马奔腾。他的汗水从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溅起细微的尘埃。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声如同拉风箱一般沉重,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仿佛要以这鼓声将曹操的虚伪和野心彻底揭露。
曹操终是忍无可忍,他猛地站起身来,大喝一声:“够了!祢衡,你这狂徒,实在是太放肆了。”祢衡却停下鼓槌,冷冷地看着曹操:“曹丞相,你敢让我击鼓,却不敢听我之言,这便是你的度量?”曹操怒极反笑:“祢衡,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我不过是看在你尚有几分才学,留你一条性命。如今,我便将你遣送给刘表,看他如何处置你。”祢衡又是一阵狂笑:“刘表?他也不过是个碌碌无为之辈,曹操,你这是想把我当球踢,可我祢衡走到哪里,都不会屈服于你们这些权贵。”说罢,他穿上衣服,傲然走出大堂,那背影如同一只孤独的苍鹰,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渐行渐远。
在曹操忙于应对祢衡之事时,董承等一班忠于汉室之人,正暗中谋划着衣带诏之事。他们深知曹操的野心,企图以这最后的手段来挽救汉室于危亡。而在曹操的阵营中,太医吉平,本是医者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