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后来的许多年,她年年派人去雪原寻找,只是为了寻得一具尸身,甚至是一片衣料,好让长埋雪下之人可以魂归故乡,然而却终究无所得。
&esp;&esp;而如今他正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esp;&esp;她眨了眨眼,艰涩开口:“我……我完成了任务……”
&esp;&esp;那年平凡的冬夜,他们刚刚围炉在分一壶茶。
&esp;&esp;元起从高山上摘来了几朵雪莲,晒干了揉成粉加到茶壶里,说是听山里的猎户说的,这样喝上半年,射箭连百丈之外蚊子的公母都能看得清。
&esp;&esp;没有人相信他的鬼话,但终归抢来的东西更加香甜,所有人都在围追堵截元起,元起吓得抱着茶壶到处跑,秦见岳便在这时鬼鬼祟祟摸进帐篷里,怀里还抱着从元帅帐里偷来的酒坛子。
&esp;&esp;宁白分到了元起拼死保下的一杯茶。
&esp;&esp;只来得及喝了一小口。
&esp;&esp;季斐便是那时候带着绝密的任务,脸色凝重地走进帐中的。
&esp;&esp;正是那个晚上,他们临时集合,整装入山林。
&esp;&esp;记忆仿佛就在昨天。
&esp;&esp;又仿佛已经过去一万年。
&esp;&esp;那时候,谁也没有想过分别。
&esp;&esp; 你哭过?
&esp;&esp;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
&esp;&esp;颜鸢逼自己平静下呼吸,艰涩地吐出陌生的话语:“属下……”
&esp;&esp;季斐温和地看着颜鸢。
&esp;&esp;眼看她慌乱无措的模样,他本能地伸出手想要像当年般弹一弹她的脑门,可就在他的指尖触到她的额头的刹那,可月光却照亮了她额间的花钿。
&esp;&esp;季斐愣了愣,指尖僵直半空中。
&esp;&esp;他终究还还是垂下了手。
&esp;&esp;他轻声道:“你做得很好。”
&esp;&esp;颜鸢道:“……是。”
&esp;&esp;森林边起了风。
&esp;&esp;月光与寒霜一同降落。
&esp;&esp;颜鸢冻得脊背都挺直了。
&esp;&esp;可现在回帐篷肯定是不合适的,季斐便领着她找躲避的地方。
&esp;&esp;他们找到一处巨大的断石,颜鸢就在石头旁边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一颗球。
&esp;&esp;季斐看着她哆嗦的模样,问她:“你很冷?”
&esp;&esp;颜鸢摇摇头:“没关系。”
&esp;&esp;是有一些冷,不过没有关系,只要吹不到风她还是可以忍受的。
&esp;&esp;季斐沉默了一会儿,叹息道:“你的性子倒是沉静了许多,不像是我认识的宁白。”
&esp;&esp;颜鸢茫然抬头:“嗯?”
&esp;&esp;季斐道:“若是宁白,早已经兴师问罪,或者大打出手。”
&esp;&esp;见薄营的小将宁白,生来就不是好脾气,只要见到他第一眼,就回冲上去质问他为何还活着,甚至根本等不到他回答便会先与他缠斗泄个私愤。
&esp;&esp;又怎会像现在这样,抱着膝盖缩着身体,明明呼吸都在发抖,却连大气都不敢喘。
&esp;&esp;季斐看着颜鸢。
&esp;&esp;她的颊边垂落着一支步摇,此刻步摇正微微摆动,陌生而又突兀。
&esp;&esp;季斐轻声叹了口气,终究是做了刚才想做却没有做完的事情。
&esp;&esp;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指腹轻轻揉搓了她的刘海,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esp;&esp;他轻声告诉她:“你的任务结束了,宁白。”
&esp;&esp;颜鸢的呼吸陡然颤了颤,胸口好像有巨石滚落。
&esp;&esp;她忽然觉得吵闹。虫鸣鸟叫吵闹,风吹树动也吵闹,这天地间的嘈杂好像一下子都钻进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