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
&esp;&esp;她在一片混乱中抬起头,茫然看着季斐:“……结束了?”
&esp;&esp;季斐抚蹭着她柔软的头发,轻声道:“是,结束了。”
&esp;&esp;颜鸢浑浑噩噩。
&esp;&esp;她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esp;&esp;这些年来,她其实也没有特别伤心,只是觉得很狼狈,很落魄。
&esp;&esp;她找不到战友尸首,也做不回宁白,最初的时候每天都痛得想要寻死,后来每天都害怕死掉,最后靠着天漏草活一天算一天的日子……
&esp;&esp;这些很惨很惨的事情,于她而言总好像隔着一层棉花,痛觉与知觉都不是那么明显,她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样凄惨绝望。
&esp;&esp;直到此刻。
&esp;&esp;直到季斐告诉她任务结束了。
&esp;&esp;停滞不前的时间重新开始流逝,就像是一艘大船缓缓地驶离港口。一切又开始重新往前走。
&esp;&esp;那些被封存的情绪,忽然间排山倒海而来。
&esp;&esp;她喘不过气,说不出话,眼泪没有任何预警地夺眶而出。
&esp;&esp;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就没有了丁点勇气,她趴在膝盖上啜泣,渐渐地放声大哭。
&esp;&esp;她宣泄着从未宣泄过的情绪,完全不加任何遮掩,也不知道是为那些没有活下来的人,还是为了不复存在的见薄营,亦或是,仅仅为了活得不太好的自己。
&esp;&esp;季斐便在边上守着。
&esp;&esp;他靠在石上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星,脑海中想的是,他若当真死了,今日宁白当何如。
&esp;&esp;她这样的情深的人,怕是一生都要囚在雪原。
&esp;&esp;还好他还活着。
&esp;&esp;她哭出来了,他便放心了。
&esp;&esp;……
&esp;&esp;季斐等她哭得差不多了,便温声地向她解释自己这些年的境遇。
&esp;&esp;“那年我引着追兵到绝路,无奈跳了边疆的悬崖,虽没有毙命却在山崖失了方向,误入了晋国境内……为舒月容所囚。”
&esp;&esp;颜鸢哭得没有了力气,学着季斐靠在石头上,听着他娓娓道来。
&esp;&esp;那年的月容公主,还只是晋国的尚书之女,她救了季斐便得了一个有趣的玩物。她对季斐使尽了手段,想要从这个男人身上得到一些更好玩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