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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顷刻间攻守易形,黑甲骑兵被迫转身防卫,颜鸢便领着楚凌沉绕过前线,朝着定北侯府的队列策马前行。
&esp;&esp;她距离国界最近时,只有数百丈距离。
&esp;&esp;颜鸢的目光与女帝交汇。
&esp;&esp;但只有一瞬。
&esp;&esp;下一刻前方便响起了她熟悉的爹爹的声音。
&esp;&esp;“鸢儿!回来!勿触国界!”
&esp;&esp;颜鸢毫不迟疑地调转了马头。
&esp;&esp;她看见使团的队伍已经重新出发,他们原本就是受制于黑甲骑兵,此刻局面已乱,他们便迫不及待地朝着母国行进。
&esp;&esp;她与车队擦身而过。
&esp;&esp;晋国终于迎回了公主。
&esp;&esp;而她也回到了定北侯府的亲兵队列之中。
&esp;&esp;前方驶来一辆马车,颜宙在前方掀开车帘:“上车!”
&esp;&esp; 我忍你很久了
&esp;&esp;马车在颜鸢的面前停下。
&esp;&esp;颜鸢翻身下马,回头拽住楚凌沉的手腕,推着他一同上了马车。
&esp;&esp;一入马车,颜鸢就瘫坐在了地上用力喘息。
&esp;&esp;“鸢儿!”
&esp;&esp;“颜鸢!”
&esp;&esp;颜宙与楚凌沉同时去搀扶颜鸢。
&esp;&esp;颜鸢一动不动。
&esp;&esp;她身上已经没有半点力气,全身浸满了汗水,整个身体就好像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
&esp;&esp;她什么都无法思考,唯有喘息。
&esp;&esp;颜宙见她形貌狼狈,神色顿时凝重起来,朝着车窗外扬声道:“来人!请洛御医!”
&esp;&esp;马车依然向前飞奔。
&esp;&esp;宴晋的边界线越来越远。
&esp;&esp;颜鸢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逼自己提起几分精神,强行支撑起身体到了窗边,撩开一点点窗帘,向马车的后方探望。
&esp;&esp;边界的景象已经模糊得快要看不清楚。
&esp;&esp;从她的方向只依稀可以看见,月容公主的扶灵车队终究越过了两国边界,那位女帝一直虽注视着马车,但在灵柩跨越边界时,仍然选择了探望月容公主。
&esp;&esp;再过不久,所有的一切都隐没在了烟尘里。
&esp;&esp;她终于彻底看不清了。
&esp;&esp;“鸢儿……”
&esp;&esp;耳畔传来爹爹担忧的声音。
&esp;&esp;颜鸢放下车帘回过头,吃力地张开口喊了一声:“爹爹。”
&esp;&esp;她有许多疑惑想问他。
&esp;&esp;帝都城政变时,他这定北侯身居何处?
&esp;&esp;他为何会亲率人马到边关来?
&esp;&esp;是早就算到边关会有此一战,还是巧合?
&esp;&esp;他与那位晋国女帝究竟是何关系?
&esp;&esp;为什么……
&esp;&esp;许多问题在胸中郁结,可身体实在是没有分毫的力气,颜鸢揉了揉眼睛,终究还是没能抵得过脑海中的暗夜降落。
&esp;&esp;她闭上眼睛,放任意识昏沉。
&esp;&esp;……
&esp;&esp;在颠簸中昏迷,梦境也是断断续续的。
&esp;&esp;颜鸢堕于黑暗,每一次辗转都是一段梦魇的起落,从小到大的许多记忆碎片在梦中交织,有时是无止无尽的雪原,有时是定北侯府后院的荷花池。
&esp;&esp;荷花池是爹爹为了慰藉娘亲思乡之情,特地花了大力气修建的,建池倒是容易,种活一池的荷花却是一桩极其艰难的事情。
&esp;&esp;粉红色的荷花开在西北,其实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是十足的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