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划个道吧。”
划个道,就是划个界线。
以前江湖都是有地盘的,想要占地盘就得打。
划个道的意思,就是打过来吧。
“许哥许哥别误会……别误会!”
突然,孟钱多连忙摆摆手后退抱拳,朝着许灼拜了拜。
这一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懵逼了。
啥情况?
许灼皱了皱眉,脸孔仍旧很平静。
“别弯弯绕绕,你的人是我打的,冲我来。”
孟钱多摆摆手道:“许哥,别误会——你们三个。”
说完,那天这三个耍流氓的,齐齐来到许灼跟前一米处,噗通跪下,对着许灼就是磕了三个响头。
这再次把所有人看傻了。
“先礼后兵?”许灼眯起眼扫过孟钱多。
可是这种混子,有这个脑子?
这时孟钱多解释道:“许哥,我长话短说。”
“说实话,我知道徒弟被打时,都想冲过来把你家冲了。”
“于是我打听你,这才知道许哥你不是一般有孝心,还讲情义。”
“你爷爷奶奶和堂哥那样对你,还做了那种事,你还能帮着赔礼道歉,摆平事情,我很佩服,许哥你有情有义有魄力,是英雄。”
“混道上得讲义气。”
“他们碰了嫂子,就算你们那天不打,回头事情闹出去,他们都没办法混,要是我今天动了手,那就是一无是处的王八蛋了。”
所谓“盗亦有道”。
如今这些青头,也就是以前的江湖。
混江湖的人,烧杀抢掠,坏事做尽,都是正常。
毕竟就是一群活不下去的人为了求生存。
可要是对好人,对很孝顺很有义气的人动手,那这种人就是江湖里的恶人,就算自己人不说,别人也会用“你们队伍里有不讲义气没良心的畜生”为名,群起而攻之,这是最重要的规矩,也是底线。
从来没想过和这些混社会人有交集的许灼,也才明白这里逻辑。
真正不讲道理的只有流氓。
流氓是不上道的。
孟钱多是青头。
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人,可坏人和坏人是不一样的。
说完,孟钱多亲自走过来,直接对他磕了三个响头。
磕头后他抬头看,没起来。
“许哥,没管好徒弟,是我的问题,对不起。”
许灼深吸一口,扔掉手里的石头,上前把人扶起:“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事情都过去了,我家若谷也没损失什么。你们有诚意,我也有胸襟。这事情就这么揭过可,老孟你觉得怎么样?”
“好,听许哥的——”
他一挥手,身后有徒弟提着塑料袋过来。
里面是两瓶“绿汤沟”,两条中原香烟,两包糖,两包茶叶。
许灼算了算所有东西,直接拿出一张十块递过去。
孟钱多连忙推脱,然后要走,说什么都不肯收。
许灼却道:“老孟,你先听我一些话,听完再决定。”
“许哥你说。”
“老孟,你和你八个兄弟,基本都是有家人的吧?”
“都有,不过都没结婚。”
“那你们平时怎么赚钱?”
“农忙时去田里做工,有时找点东西去城里卖,嘿,许哥你也知道,我们那些事和你那堂哥做的很像……”
七九年的时候,本地还要上工,赚工分。
整个村就是个农业生产公司,队长一吹哨子,所有人上工干活。
这里种双季稻,两茬稻子一茬麦子,在入秋前必须种好第二季稻子。
当时连夜抢收,田野里插满火把,抢收后种田。
也就是前两年的事,当时许若谷和华铭东这样的知青,被折腾得够呛。
许家赚工分是全村最多的。
许虔兴一天能赚两点五,朱小英同样多,可女的只能按照八折来,也不知道什么规矩,也就是两个工分。
一天,许家能赚四点五个工分,累死累活。
然后许虔兴不去了。
朱小英哥哥在东北那国企食堂做,每次要从海城运一个火车皮的瓜果物资到东北,就让许虔兴去隔壁海城市押车,防止人扒火车。
一趟下来,可以赚很多。
然后再过来一趟时,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