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儿应该是最能理解她的人,有些恐惧不在于熟悉与否。
“细细,如果不自在就远离,我们不是非得对每一个人笑脸相迎。若你自己的痛快不妨碍别人,那么谁都不能对你说三道四。”
一双水弯眉渐渐舒展,对絮儿淡笑点头:“好。”
经历过那一夜的事,对所有陌生男子都有一种从心底而生的惧怕。等她在半路清醒过来,全村都在忙着每一日怎么活下去,她都来不及找个地方一个人静静,更没机会哭哭啼啼。
大家看她时的怜悯眼神让她不自在,哥哥的小心看护痛让让她喘不过气,还有哨所,这种丢人的消息即便村里人不说,当时有孟长义和邓宝在,要不了多久,他们也会背后议论,用异样眼神看她吧?
金细细将这些都憋在心里,这么多天大家都刻意不提,但伤疤就在那里,她承认是她想不开。
絮儿真坦荡啊,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听了就是很想哭。
发泄一般双手用力薅着干枯杂草,背对林三娘和絮儿的小姑娘,明明泪珠不断,却语气如常与她们搭话。
钱有默默牵马而回,住处附近喧闹异常,他却还在想着那个低头不敢看人的女子。
“钱有,可让我抓住你了,过来帮忙。”
手里的缰绳被夺走,整个人被推到一边锯木头,他甚至没注意谁拦的他。
曹三德用手背搓搓胡子,跟身边的人小声嘀咕:
“不对劲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他竟然老实留下干活?”
那人举起木头放好,抽空回他一句:“你啊你,管他作甚。”
唐越冬心里存疑,钱有那小子一定有猫腻。
相比较于住处的热闹,进山找荒地的那几人今日走得更远了些。
哨所依天险而建,想也知道想要在这种地方开荒几率不大,但人呐,总会想要更省力一些的。
房子一时半刻不会挪走,那只能将来开荒种地时辛苦一些。张大嘴还笑说,如此隐秘的地方,将来真有人发现也没人愿意抢夺吧?毕竟路途实在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