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的山啊,一层叠一层。他们俩做那么多,还不都是为了你这个傻姑娘?”
陈巧织娇嗔:
“你才傻呢!”
絮儿捂着心口道:
“啊,你别对我撒娇,我受不了。”
丁小枣凑过来问:
“那巧织啊,明日吃什么?”
金细细:“你怎么就知道吃?”
丁小枣反驳她道:
“牛马猪鸡都知道吃,我一个大活人,馋一口吃的有罪啊?”
“顿顿吃那么多,也不见你长大呀。”
小枣受不得人家说她小,气急道:
“金细细,你再取笑我,以后去茅房找胡伯娘陪你。”
那胡伯娘,喊她十声能听见一声都算好的。
“你……诛心是吧?”
两个互相挠做一团,絮儿巧织收拾了几人的碗筷,端着油灯回去睡觉。
松脂不好收集,灯油恰好不好盛放,这还是耿秋用筒骨打磨的“油灯盏”。
小枣吸了吸鼻子,玩笑道:
“这个好香啊,我想吃一口。”
另外三人忍俊不禁,睁眼闭眼都是吃,她就没别的追求。
棚屋里,巧织才说了三句软话,顾云就撵她去睡觉。
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省吃俭用拉扯到十几岁,哪怕有万般不好,她该心疼还是会心疼。
旁人都看得出来,顾云就算心疼孩子也带着倔强和小心,生怕人家说嘴。
一夜仿佛眨眼就过去了,陆续有人起床去溪边洗脸,而此时的巧织和耿秋早就开始动手做吃的。
这几日天气不好,两位老人家割回来的榆树皮不是很干,巧织用大锅炒了一部分,然后才拿去磨成粉。
关屯没有细网筛,所以这榆皮面自然粗糙。
榆皮面糊糊里,巧织切了一些木耳细丝,耿秋将切碎的咸肉丁倒进锅里,等到煮透,刚好大家过来准备开饭。
他们的盐所剩不多,用咸肉丁代替是奢侈了些。不过耿秋对巧织说过,让她不必操心这些油盐,百十多个男人呢,会想办法的。
吃过东西后,小姑娘们匆匆带上篮子出门。絮儿担心今日再有人不小心落水,还特意带上一根柴绳。
再走这条路就要顺畅许多,看这个天色像是要下雨,几人不约而同加快脚步。
到了地方,小枣还是如昨日那般,骑在横木上一点点向前挪动。
木耳干在木头上不是很好摘,絮儿担心她们为了口吃的东西不顾自己。
“不管什么东西掉进水里,都不要管。如果累了就停下来去安全的地方等着。
尤其是你丁小枣,别想着快下雨了就毛毛躁躁,能摘多少算多少,下雨之后野菜更多。”
小枣挥舞镰刀,算是对絮儿的回应。
细细留下接应小枣,絮儿带走了巧织。确定横木都很牢靠之后,连巧织也自己选了地方单干。
另一边,小枣对细细一遍遍鼓励。
“你看巧织一个路盲都可以自己在一处,拢共就这么大一眼就能看到头,你也自己找个地方帮帮忙好不好?”
金细细踮脚看着里边,对小枣道:
“我怕掉水里。”
小枣双眼盯着木耳,嘴上回着细细:
“别看就不怕了,再说还有絮儿呢,我们不会见死不救的。”
有雨星落在细细鼻尖,她鼓起勇气走向旁边。寂静的山林哪怕一只鸟飞过,都能吓她缩起脖子。
每次害怕,她就下意识摸向脖子上挂的狼牙。
第一场春雨足足憋了三日,才在人们即将入睡时悄悄奏起天音。
没有光照,没有蓑衣,无处可去的人们只能困在棚屋里等雨。有人躺在床上睡大觉做白日梦,也有人在想家。
他们不是天生地养的野人,入伍之前也曾有惦念的人啊。
孟长义无比急切想要知道外边的消息,因为食物不够造成的窘境,使他更加明白,这处小小哨所不能拖死所有人。
平安镇的小杂货铺子,还是那个中年掌柜的,再见到王志那一刻,他恨不得今日不曾开张。
“你怎么又来了?”
王志熟络地与他打招呼,莫苍还以为他们是多好的交情。
“春夏时候不收皮子,赔本。”
王志神秘兮兮道:
“老兄弟能不知道这个理?此次来不卖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