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大声嚷嚷呢?
几日过去了,可有人接你的话没有?
按说咱们自家姑娘样样都好,该是他们备上家资找你求娶。
你与婶子问过多少人我没打听,说闲话能当着你面不成?!”
陈忘山还要再争辩,絮儿继续道:
“我心知你们觉得巧织天生残缺,想要早早给她找个依靠。
可是陈叔啊,你去求问来的人,是真心爱护巧织,还是没得选择,将就找个女人传宗接代的?”
絮儿知道,与他说什么巧织的意愿都是胡扯。两口子只有一个女儿,疼宠长大的,亲生的,怎会不盼着她好啊?
陈忘山将手插进头发中,缓慢蹲在地上。
“依你这么说,还是我与她娘错了不成?”
絮儿蹲在他身侧,语气柔和不少。
“你们只是太急了,父母为子女,都是想孩子过得无忧的。
陈叔莫觉得我年岁小,就不懂这里头的情感。
巧织是个好姑娘,关屯藏在山中,也不是说将来咱们就不出去见世面了。
眼前别盯着那些汉子,荠菜和婆婆丁都是野菜,一个开白花,一个开紫花,谁比谁好了?”
陈忘山看看絮儿,一个中年男人脸上满是不自在,竟有一日让个孩子给教训了,老脸没地方搁啊。
想来想去,还是过不去这个坎儿,将脸埋在手掌之下,无言以对。
耿秋隐在暗处,到此悄悄离开。
虽然陈忘山没有言明放弃此事,但有絮儿在,大概是不会再犯糊涂了。
絮儿没跟顾云说,女子们睡在一处,几乎躲不开巧织。
他们两口子的事,让陈忘山自己解决去。
单纯快乐的巧织,知道这些事的时候已经过去许久。
春雨再起时,山花悄然绽放。老庄稼人都说,这可算是十年一遇的好雨水,春耕正当时。
犁地两遍,细小的谷种在女子们手中,均匀撒进土中。
荒地闻起来都是一股生味,这里却承载着他们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