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起初抽抽嗒嗒的哭,将灶房翻了个底朝天。
耿秋挑水回来看得直皱眉,问她这是找什么呢?
巧织一看见耿秋,更加委屈了。
“耿秋大哥,完了,遭贼了!”
耿秋放下扁担,依旧不急不缓地问: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先别急着哭。”
耿秋还以为她听说了之前的闲言碎语,原来是找不见东西啊。
巧织看着乱糟糟的灶房心下更烦躁。
“我今日本想给大家换换口味,结果找不见木耳。
我想着,本来我就不认路,记错也是可能的,就在灶房里翻。
可是……可是松花面、蕨菜、还有两挂山蒜都、没、了!
自打进了关屯,我还没听说有人偷东西。
太可气,太不是东西,太坑害人了吧~”
巧织哭起来那叫一个泪水涟涟,娇弱难过。
村里其他人听见哭声,全都挤在灶房看,耿秋涨红一张脸挤眉弄眼,不是他欺负哭的呀!
有人把絮儿找回来,还有想去山上找陈家两口子的。
不过耿秋的人品在那,按说不能怎么样一个小姑娘,总算有人说句公道话。
等絮儿回来时,巧织还在哭,那眼泪珠子像没有尽头似的。
耿秋狠狠松了口气,抢先对絮儿道:
“灶房少了东西,巧织怎么都找不见,急哭的。”
絮儿瞪了眼瞎咋呼的许双力,传个话真能夸大。
“巧织,先不哭了啊,灶房都在这几个月了,要丢肯定早丢了不是?”
众人点头,那是当然。军头儿管的严,敢偷一口谷糠都要付出代价,亏都亏死了。
巧织眼圈红红,声音闷闷,抓着絮儿的手还要哭。
絮儿赶紧出声:
“都丢什么了?没准儿让孟大哥他们带走做干粮了呢?”
巧织愣了一下,好一会才眨眨眼,迟疑道:
“不、不能吧?”
絮儿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你想啊,他们是深夜走的,谁也没惊动。”
巧织擦了下眼泪道:
“木耳,全都拿走了;还有蕨菜,怎么能全拿走呀?”
絮儿怎么知道?她都是猜的。
“可能他们不知道该带多少?你再看看,是不是粮食一点没动?”
巧织去翻看米粮袋子,发现只少了一点碎麦子。
絮儿看着一地狼藉,还有堆在那边看热闹的人,扬扬手让他们各自去忙。
叫上耿秋一起,三人把灶房重新收拾一遍。
巧织心里还是气不过,现在人少她也不再顾忌,小嘴嘟嘟着:
“絮儿,我嘴很松吗?悄悄让我准备点干粮能怎样?
做这种见不得光的时,害我白白哭了一场,还担惊受怕的,回来我一定找孟大哥说说。”
絮儿应着她:
“好,等他回来我陪你一起,真不仗义。”
“嗯!还专挑那些稀奇的、好放的拿,碎麦子没有了我们再磨就是。
那些东西吊在高处,他们眼睛长了钩子不成?”
絮儿警告地看一眼耿秋,老实巴交的汉子抿唇连连眨眼。
“干菜没了再晒,等再下雨啊,我带你出去捡地皮菜。
等到了五月时候,山上肯定有蘑菇。大方一点,怎么说也没进外人肚子是不是?”
巧织笑了笑,歪头道:
“你这么说我心里舒坦多了,可惜那些松花面,小强和宝乐敲好几日才得那么一点。”
絮儿哄着她道:
“好了不气,走,我带你去散散心。耿秋大哥,剩下的交给你了哦。”
二人没回头,不知道耿秋拍了拍胸口,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村口的这条沟挖了好几日,谁问絮儿她都闭紧嘴巴不说。
巧织也好奇,试探着问她:
“你这个究竟是做什么的?”
絮儿指着浅沟那边的木桩子道:
“等空闲了,把这里绑上架子,那些瓜藤长起来,会爬满架子遮阴。
这样走在路上还能躲一躲晌午的日头。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以后你可以沿着这一排的架子,一个人去溪边。
只要你不乱跑,再寻着架子就能回来,怎么样?这样是不是就不会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