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奔声若惊雷,问道:
“走哪去了?孟头儿不是让大家在村里别妄动么?!”
唐越冬重重打他胳膊一下,变了脸色道:
“听不懂人话?冯安,不行了。”
再没人笑得出来,多是难以置信。自己的兄弟他们很了解,万万不会拿此事说笑。
军头将手背在身后,缓缓攥成拳。
“何时走的?”
朱丰回道:
“立夏前一日夜间。”
孟长义又问:
“看着……可还安详?”
问到此处,朱丰眨了眨酸涩的眼,看了几眼旁处,缓了缓才道:
“睡梦中去的,嘴角带笑,并未受罪。”
孟长义闭上双眼,紧闭双唇沉默不语。
唐越冬追问:
“那身后事怎么处理的?人埋在何处啊?”
朱丰拇指擦过眼角,吸了口气道:
“耿秋说冯安早定好了火化,絮儿姑娘帮着安排的其他事。
大家都有伸手,人埋在北山,都挺顺的。
就是……唉!没有棺木纸钱,瞧着不风光。”
老白说:
“这么多人给他送葬,絮儿还给他点了三天三夜的灯,不寒碜。”
安通也道:
“死的时候没遭罪,石罗锅带着耿秋给擦洗梳头,冯安该知足了。”
孟长义睁开眼,看向北山,问道:
“絮儿在哪?”
老白指了指远处草堆道:
“我记得她在那边转悠的,不知忙活什么呢。”
孟长义不知为何想找她,冯安的离去,让他急切想找人说说话。
絮儿两耳空空,完全听不见远处干活那些人的声音。
对面的那一条是否怕人她不知,她是不敢动的,眼睛一下不眨,甚至呼吸都刻意放轻。
但是本能的发抖她无法控制。明明不远处就有人,只要她喊,一定会有人来帮她。可面对它不断摆动的舌头,絮儿就是张不开嘴,发不出声音。
对面的东西在蠕动,缓缓拉近与她的距离。
絮儿头皮发麻,谁来救救她?!
意欲进攻的蛇突然被什么惊吓,惊慌钻入草丛眨眼不见。
絮儿瘫坐在地上呼吸急促,不知不觉满脸浑身都是汗。
孟长义站在她身后叫了几声。
“喂,疯丫头,你没事吧?”
察觉到她呼吸声不对,孟长义两三步转到她面前,一眼看过去,脸色煞白的小姑娘竟然在发抖。
“你怎么了?突发急病啊?说句话。”
孟长义的脸替换了长虫的位置,絮儿费力张开死死咬着的牙关。
“蛇。”
“什么东西?你把嘴张开说话。”
絮儿猛吞一下口水,恐惧被她压下部分,比之前更清晰的说了句:
“有长虫。”
孟长义看看四周,这种环境有蛇不是很正常么?
这姑娘可是胆大包天的絮儿!什么蛇能把她吓成这样?
“多大个?带花的?”
絮儿瞪着他一字一句道:
“镐把儿那么粗,花不花的没看。”
孟长义一屁股坐在她对面,凝视着她问:
“你怕蛇?”
絮儿极快地蹙了下眉,点一下头,将视线瞟向一边。
就在她认命般等待孟长义嘲笑时,却听他说:
“怕蛇可是不太妙啊,这样吧,有空带你练练胆魄。”
絮儿被他从地上拎起来,腿还软着呢,不知他要做什么。
孟长义道:
“刚回来就听说冯安没了,带个路,我想去他坟前说说话。”
看出她还心有余悸,孟长义一把揪着她后背的衣裳提着,算是借她一点力道。
王志一副胜者姿态,挑衅地示意曹三德去看。
隔着些距离自然看不大清楚,曹三德脸皮抽动几下,他宁愿相信自己看错,都不信军头能对絮儿有想法。
庆七撇了撇嘴,冷着脸色闷头干活,等傍晚回村,得单独找絮儿说一说。
这丫头大大咧咧,对陌生人处处提防,可别傻傻当了别人的窝边草!
絮儿走上十几步已经能掌控自己身体,左右一拧动,示意孟长义松手。
“好心帮你还不领情,这回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