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儿自言自语,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在明年开春前,柳榆林那边必然要收拾出一块地方来。
趁时辰尚早,四人钻进附近山里,找了些鲜脆的榛子带回去。初秋的山里遍地是宝,别说妙龄贪玩的小女子了,任谁碰到那些散发诱人香气的野果都会忍不住想要据为己有。
泛红的酸枣并不张扬,枝头绿叶掩映下,犹如玛瑙珠子圆润天成。花的酸甜,红的甘甜。
小黑丫一对眼一双手不够使,嘴里鼓鼓囊囊。
絮儿说她吐枣核好像鱼吐泡泡,一串接一串的不停。
话音刚落,小枣呸呸几声,不晓得哪一颗成了粉白虫子的家。她吃了一嘴虫沙,它没了小家。
巧织笑话她:
“活该,你就不能慢点吃?好像谁与你抢一样。”
这种小零嘴满山都有,某一棵的果子又大又甜,也有的草深虫多。丁小枣自称全村摘枣第一人,经她品尝过的,还能分出个三六九等。
听见巧织取笑她,小枣吐干净嘴后回她一句:
“哎呀~你不懂,好果不等人。”
絮儿摘的并不多,兜在衣襟里解馋便可。
罗锅爷爷活着的时候,喜欢嚼一点酸枣仁,听说这东西能助眠,也不知是否可靠。
如今没人需要她攒酸枣仁来吃,关于这小东西,她便没多少兴趣。
变色的红果,高悬的野梨,匍匐的粗葛,鸣叫的山鸡,每一样能让他们过好的东西,都被做好标记。
人手骤减,絮儿要重新想一想计划。
胡伯等人在炎炎夏日中盖好了石窖,通风去潮,防火防雨,转移干菜用了整整两日。
开荒地现有的庄稼种类比较杂,收成的时候不说多耗费人力,但一定是拖着人离不开。
“丁叔、胡伯、大嘴叔……哎哟!”
一颗梨子砸在头上,打断絮儿的自言自语。抬头仰望,黑丫头趴在树杈上嘿嘿傻笑。
“絮儿,我给你扔了个最大的,快尝尝水灵不?”
巧织和细细均揭小枣的老底。
“快别信她,明明是她自己想吃,却没拿稳掉下去的。”
“就是就是,怎的没听见你叫絮儿接着?再怎么样也不能砸头呀。”
小枣脸蛋黑红,眼珠子乱转,灵巧在树上攀爬着,不一会儿又摘了三个看起来不错的。
“好姐姐们,接梨子堵上你们的小嘴吧!”
树下的三个姑娘,怀里多了个野梨子。巧织一大口咬下去,整张小脸皱起来。
“嗬噗~丁小枣!酸死了!”
野梨子硬邦邦的,絮儿拿在手里都没闻见果香味,心知小枣不放过任何吃的,劝是劝不住的,只能等她自己吃亏了才会老实。
小枣将信将疑道:
“不能啊,看着都不小呢……”
说着自己啃下一口,巧织皱鼻子呲牙看她一口接一口,动静那叫一个脆啊。
金细细犹豫道:
“小枣,别强撑着吃了吧?”
就连巧织也说:
“我真是服你了,别啃了!你下来,回去给你煮茅根梨汤。”
小枣眼睛眯了眯,咧嘴笑道: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不过说实在的,真酸。”
絮儿看着她们几个,无奈里还有点宠溺。
太平盛世的边县小村,少男少女们本就该过这样的日子呀。一步一步无奈选择,她们以这样的年纪,承担着别人一生不一定碰到的难处。
希望孟大哥他们早点回来,再用三五年存够粮食,搬去镇上盖几间青砖小屋再好不过。
孟长义为了尽快赶回来收秋,带兄弟们急行军。除了吃饭睡觉,很少在中途停顿。
说是去给姜丙银报仇,那不过是安村里人的心。孟长义总觉得莫仓看见那一行人不简单,地点和时机又这么巧合,他得亲自看一眼才能放心。
风餐露宿自是习以为常,不过此行带出来的干粮很方便。
将小米面和豆面混合炒熟,里面加入盐、油和一点碾碎的果仁,用热水冲一碗,就是香气四溢的糊糊。
若是不好烧火,冷水搅一搅照样能吃。
耿秋听兄弟们一路夸赞,心里则想着,等回去一定要慢慢说给巧织听。
在孟长义等人悄悄挤进平安镇的杂货铺时,絮儿带上庆七、金元和张大嘴、丁小枣,拉着村里剩下的两架板车去收割野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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