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义大摇大摆带回“战利品”,杂货铺放不下,唐越冬找人打听空闲房屋。镇上荒废的房子有不少,唐越冬挑了两处最近的,女人和财物分开安置。
这样一走一问间,他们几日不见人影,原是捅了山贼老巢。消息长腿一般,很快从小镇传向周边村庄。
姜记杂货铺那叫一个门庭若市。
有来找人的,也有来确认消息真假的。来往更多的,自然是那些自发组成的各支护卫队伍。
人这一辈子,风雨晴霜什么都可能经历点儿。没投胎在盛世下,也不过感叹皆是命数。未能逢遇好官,区区平民又能如何?
山贼横行的当下,这些敢与山贼正面对抗的汉子,那才称得上是真男人!
孟长义不管所有喧嚣,回来之后简单包扎伤口倒头便睡。盘龙寨中匪贼众多,即便他打得出奇不意,却还是因为人数不足,导致其变成一场苦战。
匪头子跑就跑吧,只要这个破山寨不成气候,别来祸害平安镇就行。
万事放空,孟长义睡了半段好觉。
正做着没能清点“财产”的军头,被女人闹死闹活的声音吵醒。
“一个个都死哪去了?连几个女人都看不住,让不让人睡觉了?!”
唐越冬靠在窗下叹气,声音听起来了无生气。
“唉……军头啊,你可算醒了。”
孟长义烦躁坐起身,一把扯下盖脸的帕子,问唐越冬究竟怎么回事。
老唐动作迟缓犹如老者,半个身子趴在窗户边与孟长义道:
“别提了!救人反倒惹出一堆麻烦,你看看我这头发。”
唐越冬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还转动几下让里边的人看个清楚。
孟长义看见唐越冬耳后鲜红的三条痕迹,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
“丢人现眼,贼窝里的女人也下得去手!”
相处甚久,唐越冬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哎我说,姓孟的,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孟长义撇撇嘴,打了个哈欠,厌烦道:
“说说吧,前头闹什么呢?”
唐越冬顾不上跟军头诉委屈,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
山上关着的女人,既有年轻妇人,也有没出嫁的姑娘。被一群畜牲折磨下来,还活着的不是贪生怕死,就是心怀滔天恨意。
孟长义带人毁了盘龙寨,她们一个个脱离魔爪本是幸事。偏有那心思发邪的,想要给自己后半生找个靠山无可厚非,毕竟被掳走,她们也确实够冤枉倒霉的不是?
只是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用在救命恩人身上,摆明了威胁不要脸。
唐越冬在这些人中,处理杂事算得上手段圆滑,人长得不差,关键是尚且年轻力壮。然后么……被人盯上了,缠上了。
约莫是知道山贼死的死,逃的逃,耍闹起来不管不顾,唐越冬实在没办法,才躲到军头跟前的。
孟长义听完,不厚道地笑起来。
“老唐,行啊,你很行。哈哈哈……”
俩人隔着窗子,一个愁眉苦脸尽是委屈,另一个放声大笑毫不留情。
“姓孟的……”
“去!小疯丫头喊两声我不计较,你~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唐越冬狐狸眼中的意味深长没掩饰,心里暗暗腹诽:快得了吧,还不如直接说我不配!但这话现在不能吐口,他怕孟长义真翻窗出来揍他。
孟长义清咳两声道:
“人家钱有还得自己追着求着,你直接白捡一女人暖被窝,还有甚不知足的?”
唐越冬脸上青黑泛绿,反正不是什么好颜色。
“你就说我还是不是你兄弟?这事儿你管不管?!”
孟长义连声哄着道:
“管管管……让王志再拦一会儿,你跟我走。”
唐越冬:“哪儿去?”
孟长义拍拍肚子道:
“吃东西。天塌不下来,我都要饿死了!”
俩人翻墙,悄无声息绕过吵闹人群,去别处踅摸果腹的东西。
小镇在这一场胡闹中渐渐恢复往日平静。而远在深山心忧难眠的十几口,小燕衔泥似的一点点往家中攒着东西。
最远的野豆子收回来,村里着实高兴好几天。
白捡这么多粮食,跟发了一笔横财没多少差别。等到露水撤尽,空地上铺着晒干的豆荚。
陈忘山举起连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