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反正我怕损阴德投不了胎。”
原本挺高兴的,她这么说话,谁也没法接。陈忘山低声呵斥:
“你这人好像刀子嘴钉子牙,说的叫什么东西?非得在大家兴头上扎人不成啊你?”
顾云嗫嚅两下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还不让人说话了?”
陈忘山拉起自家婆娘推回女子那边,边走边道:
“累了一天,早点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早起。那些事自有絮儿和长义几人商量,你就别操心了……”
两道门才几步远,陈忘山快嘴快舌说完,回来又对一圈人道:
“别跟那个悍妇计较,她不懂四六不是一天两天了。”
众人打个哈哈,转而说起别的。陈家的没什么坏心眼,相反若是村里有谁碰到难处,她是最心软那个。只坏在一张嘴上,说话不招人待见。
这等小事,村里人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毕竟眼下最急的,是要将荞麦收回来,还要紧跟着冬麦的秋播。
山田贫瘠,一收一种间隙还得适当补肥。就他们这十几口人,接下来不可能有清闲日子。
荞麦籽实小,干枯的茎秆算不上好柴,但做个冬日的引火烧料尚可。
车轮碾压着山路,爬坡时后方得两人帮推,下山时又得俩人左右拉着减速。装满一车荞麦,却并无多少重量,。关屯上下用心珍惜每一分收获,以期待来年生活更好。
耗费几日将粮食收回村,紧接着就是翻垄松土,上一茬庄稼剩下的根系,被翻出来晒干后点火烧成草木灰。让这片土地付出养分培育的东西,多少再拿回一点报酬,这样下一年她才不会闹脾气。
这个过程耗时要更久,土壤中埋着的石头再被清理出来一些,如此往复几年,才能获得一块好田。
月上中天时,已经能感受到从脚底上窜的冷意。孟长义拎了半葫芦酒,坐在墙头上孤影独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