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了几针,给她强行灌了一口百年参汤,又在她嘴巴下面含上参片吊着气,一个产婆给她推肚子,两个产婆给她接生。只听一个稳婆大声说:“用力!夫人来跟着宫缩用力!”
许桑宁只觉得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就要把她的下身撕裂,这一刻的痛苦比一生都要漫长,耳朵开始耳鸣,眼睛也渐渐模糊,那一刻仿佛灵魂都出窍了一会儿,或许她真的就这么死了吧?
死了是不是就不痛了?去炼狱受刑也就这样吧?
一阵婴儿的哭声把她的魂魄又重新叫了回来。
她的魂魄归位,耳朵恢复了正常,眼睛也看清了帐子顶。
几个产婆笑着说:“生出来了!生出来了!恭喜夫人,是个小世子!”
许桑宁只觉得一股喜悦冲上脑门,她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又是两天以后。
许桑宁做了许多梦,梦里只觉得被牛头马面带走,似乎是进了地狱,被人带着下了油锅,上了刑,下半身被放在火上烤一样又胀又疼。
她忍不住大喊:我没做过坏事,连蚂蚁都没踩死过,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没人搭理她,两座大山慢慢压在她胸口,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只觉得胸口疼的厉害,下身疼的厉害,浑身上下所有关节都疼的厉害。
段景榆满脸胡茬,眼睛红红的坐在床前看着她,一看她醒了,他连忙凑上来,神情激动的和她说:“你醒啦!”
“来人!快给夫人拿一碗参汤来!”
还是府医在一边说:”夫人产后虚弱不能大补。”只让人拿了一碗稀饭来给她喝了一些。
段景榆亲自把她扶起来,后腰给她垫上厚厚的被子,才端着碗亲自喂她吃饭,一碗喷香扑鼻的小米粥下肚,许桑宁才觉得自己真的活了过来。
她有了力气,第一句说的就是:“孩子呢?”
段景榆笑着命奶娘把儿子抱过来,那个孩子由于难产,生出来有些发红发紫,头大身上也有肉,腿也比一般婴儿长许多,脸皱巴巴的,丑的没法看。
可他亲娘看着他,却觉得他是世上最好看的孩子,抱着他就不撒手,还在他肉乎乎的小脸上亲了又亲,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
段景榆怕她情绪激动,身体吃不消,忙把孩子抱走,让人抱到了隔壁。
他笑着柔声对许桑宁说:“你好好休息,孩子就在隔壁,我一直在这陪着你。”
许桑宁也觉得乏的很,虽然脑子不想睡,可身体却不听脑子的,她一闭上眼睛,再醒来,天都亮了。
还是被胸口的涨疼给痛醒的,她和福英一说,福英就带了一个会催乳的婆子进来,给她把双乳的乳汁都排了出去,她这才觉得身体轻松了起来,那婆子一天来排一次,三天以后由于没有孩子吮吸,乳汁渐渐退去,她的身体也开始慢慢好起来。
此后一连几天,段景榆除了陪她就是在院子里接待来祝贺的亲戚朋友。只要有点沾亲带故的人或者有点脸面的人都走马观灯的带着礼物过来走了一趟。
段景榆整整陪了她一个月,还给儿子办了一个热热闹闹的满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