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簌”的响声。
王家上下烛火熄的干净,因此宝珠房外的人影在月光下格外惹眼,好在王府人口不多,下人这会都回去了。
房门轻轻推开,银白的月光便如洪水一样涌入屋内,铺了满地碎银。
桌前喝茶的王宝珠微微眯眼侧头去看那人,来人踏着月光,质地上品的红绸面料随走动的步子泛着水波一样的光泽。
往上看去,他熟悉的眉目紧锁,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宝珠。
这狗东西来了!
张谨之兀自走到桌前停下,背着月光,只觉他俊朗的五官异常柔和,然一对漆黑如墨的眼眸却把人看的发冷。
“谨之哥哥!”宝珠朝那人甜甜一笑,顺手递去一只杯子。
张谨之没接。
王宝珠眉头一皱,直接甩手向他扔去。
那人稳稳接住飞过来的杯子,随即就自若的坐在了宝珠的对面,没有任何的不悦。
“你知道我要来上京吗?”宝珠问他。
“知道。”
“你为何昨日不去城门口接我?”语气里有些责备。
“昨日同邢部的人在查案,没得空。”说罢,品起杯子里的茶,“你来上京为何,真的只为当官?”
“不然,那你以为何?”
“你要来刑部?”他不答反问,“你就这么想来刑部?”
宝珠轻哼,面色冷冷的不去看他,“难不成你以为我是为了你,还是你那刚订亲的未婚新妇?你以为我是来搅乱你们的吗?”
“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你切不可去招惹她。”张谨之脸色毫无变化,告诫似的语气。
说完,起身就走。
那人走的好潇洒,袖袍扫起的阵阵冷风吹的宝珠脸色更冷了些,她冲那人的背影喊道:“张大人,你且放心,我王宝珠与张谨之并无任何关系,从今以后也定不会去打扰你们夫妻二人。”
张谨之心头不由的一颤,他缓缓移动身子借着月光扭头去看她,却见她狠厉的盯着自己,银辉细细碎碎落在她澄澈的眼眸中,那双总是暖的醉人的眼里此刻却如黑夜里的深海那般混沌,唯余天上颗颗繁星倒影却独独不见自己的影子。
他在心中轻声叹息,总归还是走了,没留下一句话。
门房再次一开一合,四周安静如初,只有窗外的桂树还在风中簌簌响个不停。
宝珠有些想哭,抬手抹了两把眼泪,那眼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抹也抹不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