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走石,尘埃翻涌,抓下一大块碎岩断基来。这时龙子已回神,逼泻真炁于枪尖,一点寒芒随至,瞬息刺祂百余回,光芒绽放,缠战作一团!
少年一边抵挡,一边呼唤白龙:“你要怎的?当初不是你劝我,要量力而为,怎么如今反倒无脑地乱打?且不说我们都不是他之对手,就算败他一个,又有何用?”
敖玉紧咬牙关,吐出几道舞动大旋风,挡了壮汉退路,歇斯底里:“我今已发宏誓大愿,不管别的,先挑了这痴騃夯货!你有种莫跑、但要汝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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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由却无心恋战,只知自己了结女修之缘,预感地狱诸事即将结束,便谋着要早些出离,暗忖思量:我若就此回去,这厮怕是定久斗不退,哪时吃了亏,倒显我不义了。
谁料,天蓬心中正也在想着:怪道老君拿上宝耙找到了我,他俩果然蹊跷,那少年发了疯要献身时,我只当其真去死了,不想又活蹦乱跳的。既然连道祖都惊动,这厮怕是有高人在后,莫不是想要毁了偃魂谷?
他转而又念:此地原是众神因地藏之话,为留住黄泉核心而建造,倘若彻底没了,地狱将作何景象,断不敢妄语。娘娘哩,俺老朱本是过来取乐的,平白招上这一节麻烦,怎能容他们放肆,要是真没了八万里幽谷,我亦吃消不起。
恍惚回神,但见颅顶巨檑迎风而来,大汉躲闪不及,就要挨着,怎想口生法诀,使出天罡三十六变的真本事,霎时一分为二,避了危险突袭,却不见消停,横七竖八排排金光灼目,自那闪烁里窜出数百个天蓬元帅,挤满高空,各执一耙,团团围住二人,遮日窒息!
龙子好一身肝胆!飒亮的雪玉银枪刹那捅破了乌黑合剿,只架了四十九式,招数颇多变化万千,戳向这个、刺的满腹鲜红,挑飞那个、如骤雨般陨落,不过少顷,杀的白袍血染飞鹰甲,吼的云消地平元帅惊!
长枪身前一竖,敖玉热流遍体,气血涛涛,正欲续追,谁知膝髓一软,半跪地面,一口逆红涌上来,“噗嗤”,呕了一地脏腑碎末。
木由见状,知他力竭,恐难再战,只能上前一步左右支应,勉强招架,待身后之人恢复。少年举起仙器,将那擎天巨檑抛向空中,叫声“疾——”遂一生万物,幻出千百根来,各自挥舞离去,凡有敌处便存神兵!
而他真身,操着那三眼八臂九丈躯,撞破世间虚妄,只是天目一扫,金灿映照,壮汉之处,无所遁形,便似一投石,将身一甩,脑后日轮疯狂旋转,威压陡然席卷,场中无数元帅顷刻化作连绵黑雾,被一一吸入那轮大日之中!
仅剩的天蓬难得一惊,不知他是何手段,却也认真些,收了玩闹戏态,把腰弓起,原地膨胀数倍大小,境界隐为一致,也同他一般模样了。
“兀那小子,尔等贵为天纵奇才,大有寒灵空明之质,杀之可惜。吾已收气力,和汝无二,你若能胜我,此事休矣!”
元帅许来了斗志,昔日年轻,似乎也同眼前少年般雄赳气昂,英姿飒爽吧!且陪他玩闹会儿,也好事后交差。
“去你大爷!我命由我!”
孙木由八臂通劲,双脚撼地奔驰,倾全身真炁一处,奋而乍起,掷出那杆通天檑,化一道飞鸿贯日,又似流星追月,霹雳螺旋,如龙翻搅,就要贯穿前人之颅!
不知好歹!天蓬诧忖,怒意丛生,丢了金耙,浑骨一凝,掌间蒸汽升腾,俄而猛胀膨窜,将那一朝澎湃膂劲,瞬息勃发,喷泻爆出,便欲缴了械来!
谁料硕大兵器在接触前恍然消散,自后头却探出个咆哮直拳,朝脸便打,还未碰至,其附尖锐气旋便已然破空刮肉,吹得髯发纷飞,内蕴万重神力,透肤穿肺,势不可挡!
元帅顿伸手来,要擒他攻击,怎奈男孩身后金轮突兀闪耀,霎那花了眸,被迫吃了一老拳,待视野恢复,两眼陡张间,又是一檑炸裂敲至!
这一砸,叫壮汉止不住倒飞,丈躯撞碎数道谷中丘陵,整人镶嵌在土地当中,挣扎起身,颇为狼狈。
木由却心颤,这厮皮糙肉厚,根本破不得防,而先前蓬勃劲气正疾速消退,腋下几支臂膀也暗淡不少,女修更欲从檑里剥离出去。他呆望向汉子逐渐立起,朝他瞪来,但觉冷汗遍体,断无力再战了。
木由情急之下,忽忆起那偈道:“知地当谋天”,暗暗生思:是了,偃魂谷本这帮恶神私自建的,那些大天尊们若是无人提起,本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如今要打掉他们脸,怕更难以自处了吧?
他见龙子负伤盘膝,乌发披肩,闭目韵神,不想扰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