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向来豪放因随意,过往虽难敌总衰。
偶见神明如永昼,顷思凡体若原胎。
何须应战倾蛮力,更莫前趋耗短才。
必要深修无上法,堪等万古妙高台。
且说那通臂猿猴动用密物,木由早俟时机,一气儿抖出网罟之宝来,那东西钻进去,自苍穹徐徐而坠,偏巧中了前番困于其中的定心主人。
猴儿瞧见急切,身一卷风,已入生僻之境,但视两位一模一样的孙氏,一个成了他套中物,一个提檑冷笑,大为惊骇,连连暗语:
两次皆裹了这厮,如何恁地有缘?少年此刻也诧异,不曾想那而必庄的头目竟还里面,就是看起来如酒醉般,不甚明了。
这厢神猴既有定心之力,二法合于一身,劲涌上来,要斗木由,不意此竹芎之甲遇强则强,任你棍力刚天,棒通九幽,终是无虞。木由疑虑他有定心相助,料难取胜,识海又生思量,我若是在此便用了绝招,再有敌手,全知了底细也,怎生好?
当是时,那巨檑得他心意,女修盛法,叫他望见网罟之外,观者被一道大幕所蔽,难窥全貌,又是电光火石间,弗能细知。于是放心,默念神咒张口:“九幽十殿,尔无所惧,今困于此,岂可退却?自然妙有,消此盈彼,我凭尔力,立破重围!”
一语顿毕,而今孙氏早与起先大异,只瞧幻海不周桩时虚时显,转又遁入无踪,这通臂本还有疑虑,脑后飓风瞬起,已着一击!
两耳陡然有血冒出,霎时间摇头晃脑,如进了吹管之所,那铙儿、钹儿、锣儿、镲儿,齐刷刷演出一段急急风,直震得三魂零碎,七魄散黄!
猴儿咬牙定心,将棍横于胸前,头望身后,不意前额又中一着,一刹那目前好似上了星宿天宫,却把那参商崩裂,二斗动摇,月翘西北,日陷东南,林总总旋出满目星云裂,管教天睛昏掩,灵明蒙暗。
未及叫苦,那鼻头本能一缩,孰料巨檑自虚空而现,登时挨一痛扫,顷刻似又落在了酱料坊,全是些酸的、辣的、腥的、锈的,呼喇喇熬成一坛烂脚踩就的陈年酸菜,肝肠脾胃如翻江倒海,怕不是要把五百年前吃的旧货通通卷将出来!
通臂猿猴心中渐明,呲牙咧嘴:姥姥的!这网罟既是他的法宝,我就是套了那假货,如何能为己用?未见增强,反折减了手段,失算矣!
继而翻身拉开了距离,一边念了解咒,叫声“还你!”密宝遂开,疾驰而归,收至掌心。可那而必庄主双膝一软,晕厥扑地,一副昏昏然之态,不知为何。
既脱去法器,神猿仍未认输,这时也不顾虑,只把柴瘦身躯躬上一躬,突翘若鳞的脊柱状如蛰伏于寒渊的青龙,仰天怒吼一声:
“给我长!!!”
一时间风雷作鼓,转瞬身形暴涨,这网罟之境中骤然掀起一股罡风,其散去时,巨影伫立,无边巍峨,口吞日月,力拿千山。丘峦不过其指,溪河难饱其腹,重云区区没膝,繁星面上斑痦。这万万里人间界只见此一尊,再无其二!
通臂猿猴真气喷勃,提广柱而屹然,此刻已现了神相,左右打量却不见木由,忽听得耳边传来一阵混沌炸裂般的响动,只道:“在这里也!”
定睛看时,但视:
天有何极?九重高上亦身段;
地有何尽?万丈之余有行痕。
睁一双焰目明秋毫,厉森森吓转江河浪;
张两只聪耳捕微响,敏啾啾览尽峰峦音。
出息卷煞九幽,开口呼达六道;
八臂撑天树桩柱,双足振地动灵根。
算而今法天象地无敌手,
管教你贤愚轻重浅与深。
神猴瞪大双眸,视这法相非凡,自知若能出得网罟,或可以三山五岳,八荒九海,压震其躯,不然,各这迷境四洲峰千仞,都叫他孙氏悟空作主人,他哪里调得动?再没了法儿,即告之:
“好手段,好少年!吾服也!”
他便收了法术,一跃出得罟宝。这通臂猿猴也是爽性,不叫屈说他转赖好物,愿赌服输,下坛而去。木由自与众人施了礼,也谢幕而降,白龙欣喜前迎,坚战夸耀不题。
那敖玉道:“如今已汰去一众赛手,先那宝象真个可惜,只是他自要打擂,或也欣悦。只是嘲风这厮弄巧,竟然挨到如今,只怕阴差阳错,临了与他一队哩!”
木由呵呵一笑:“你可莫念,口中不休,偏就言中,瞅你如何懊恼!”
他两个观斗一时,以为能进终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