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石桌石椅、石盆石盏、石壶石箸,凡有所用,必有所现,乃居所也。当疑此处封闭绝光,外息不入,万年不为人所察,是何神圣,隐于斯地?即再移数步,小扉半掩,侧身悄入,又生天地。
是处轻纱重重,帷幔无尽,夜明宝珠零落坠挂,光华粲然。观其幽僻无牖,却来风吹,卷帘飘动,似春婢相招,夏鬟动睐,秋姝旋臂,冬奴收足,静里藏芬芬花钿,动中化楚楚云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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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君只恐不对,警而驻足,但以嗅风之法察之,却无邪祟之气。正怔怔间,耳畔远来清脆之声,此兵动也,如是香蠕之所,竟有武客?狐疑不久,便明闻剑动,使转之间,蓦然翕张,故而洞中有风。
孙氏无意手拂帘幕,那物竟是块原石切作薄罗做成,奇哉怪也。剑舞之气,能动这些层帷幔,更是一绝。木由乃前趋数步,越过重叠,果见一女子执剑翻飞,顿时立在原地,观睹入神。
此为一尊疏束螺髻、漫扑粉面的仙女,双眉挑月,尾带英风;鼻若单筶,难察休祲;口含玉津,浓收圣气。彼缓着青衫,漫束襦裙,翻纤绦如彩雾,曳环佩似涟漪。
真君且观了片刻,忽而脱口而出:“出息略草率了些!”
此人倏忽停下,弃剑于地,未着半礼,直而相问道:“汝作何人,怎擅闯我地,还妄加指摘?”
孙氏欠身自言名姓神官,且把开山一节略说之,只道是误入宝所,迷以剑动,无心失言,还望海涵。那女子即曰名作敖湚兮,别号洛滨仙子,在这里修习道术,但图精进。
二人既通了名姓,聊作相识,又谈了些深心所想,仙子闻他欲为苍生行事,忽而有异色,只是闪烁而逝,并无久持。他两个遂愈发相知,又多少说了些剑法功夫之事,木由只觉此女流之所,久留不便,左右寻了个由头,便要作别。
敖湚兮见他欲走,却说这华郭山修炼之所叫他平白敤了个窟窿,缘何轻易得去?少年连连告歉,女子似又不再为难于他,两人便草草别了。
孙氏既离了华郭山,那一班人众皆敬服,只是真君不肯久驻,仍是往远而行。由此便出数百里,但寻一小城,邑中美景别于南洲,吃喝几日,暗察凡情。
旬余,夜阑及瞑,忽忆前事,穿靴系带,追云而归。然见群峰之间,并无斧功,撼山故地,工迹全无。暗道:时已月尽,凿痕不显,莫不是穷乡僻壤,居民难铸铁具否?若此,还需回城大订一批来。
便欲再行,却听得远处有人拦他,手奉一烛,匆忙道:“焚香耶?敬神也?三钱一束,一束三支,此间有个‘破障天尊庙’,煞是灵验,可愿一试?”
孙氏闻此,难掩愠怒,不住寻思:这鸟道不补也罢!遂寻至原处,运法将那些巨石掂起,一一还之本位,安放如常,虽留着豁口,却是凡夫撼动不得的。
:()悟空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