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宁七年,王上举义荆楚,此间骤生此寺,有西方自谓极乐世界使者托梦于臣,使臣守此寺,待王上来。”又指象左一碑,曰:“此碑刊王上功绩八十件,王上每建一功,此碑上字不勒而自显,至于今日,已八十件。昨日使者又托梦于臣,谓今日王当来,俾臣以此告王,并言王上功满八十一,则可成佛。”王熟视其碑,自起义至于平西域,功满八十,遂穷心竭虑,屈指顾算,不能再得,乃笑而叹曰:“孤凡人耳,何敢玷污上佛伽蓝?”遂欲去,言方毕,石碑自动,上浮字曰:“功第八十一:辞佛不矜”,王大惊,少顷笑曰:“佛就孤业也,如此则孤功德圆满矣!”?
6.对于《东都世言》中涉及到有人信佛的记载也并不采纳(这段记载主人公又恰好是王平,按理说“素不信佛”的王平成功反驳了信佛者,但《王平别传》中又有相面者预言成功的记载,如果只录一者,显然有违史实;而两者皆录,却又反而证明了神怪现象存在,因此杨聆选择一概不录,也体现了其反神怪思想)
?二:王司空尝行于野(注曰:王司空者,王平也,《世言》之中,或以人终官名之,未必当时为司空),见有老妇趣走,司空问曰:“老母何急事?”对曰:“我家有儿生,往城外佛寺捐香火以祈福。”司空素不信佛,顾问其佐吏曰:“尔信佛乎?”佐吏对曰:“信也。”问曰:“尝施香火乎?”对曰:“然。”司空乃大笑曰:“彼若本不欲福尔,虽施香火何用?若贪此一二钱而改志,岂堪奉之?”?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总而言之,从《前秦书》中其他部分的史料取舍方面,也可以发现杨聆在进行史料取舍与历史编纂上,具有鲜明的“反神怪”思想。当然,杨聆编纂《前秦书》毕竟是为了反映东秦历史社会面貌,因此对于一些不得不编录的神怪现象也只能采用。如前文提到的高帝出生时的红光,作为秦朝臣子的杨聆,自然要为证明秦朝正统性而服务,而神化开国帝王的出生,是古代王朝自证合法性的重要手段,因此杨聆不得不记载了这一怪异现象;同时,尽管杨聆个人不认为神怪现象是存在的,但占星解梦者这一群体是客观存在的,因此杨聆在《前秦书?技贾类》中也记载了占星解梦者华格的事迹;此外,杨聆毕竟是受诏修史,要为秦朝政治需要服务,宣扬秦朝统治的合法性,因此其在《前秦书?史家志》文末的“史臣曰”中也运用了“天命论”这一唯心史观的内容来论证秦朝统治的合法性,这也无可厚非:
?而今上大圣皇帝承先皇遗业,践阼西京,君临寰宇,蒙续天命,若非皇秦气数未尽,焉能再兴邪?盖皇秦万世,宗庙永存,乃符运之所归,寔乾坤之降命矣!?
五、结语
综上所述,杨聆在《前秦书》的编纂过程中,通过对历史材料的取舍,反映了杨聆在历史编纂中的“反神怪”思想。尽管受制于客观环境与政治要求的限制,杨聆不得不记载了几处“神怪”现象,并用“天命论”来宣扬秦王朝统治的合法性,但总体上看,杨聆对历史材料的取舍基本保持着“反神怪”的原则,体现了杨聆朴素的唯物主义史观。
最后,稍微说几句题外话。杨聆编纂《前秦书》,总体上以宏观叙事为主基调,对于街头巷尾的传说故事往往不予编录。这当然有利于保证历史记载的真实性,同时也不妨碍《前秦书》是反映东秦历史社会面貌的最重要史料,但也会导致许多能够反映东秦历史社会微观与细节的记载缺失,好在《开皇四名将别传》《东都世言》(笔者注:前二种已经动笔开写,但目前还没有发布,预计几天后陆续发布)《伪赵志纂》《魏书》《陈实录》《吴书》(笔者注:后四种目前还没有开始动笔)等辅助文献得以保存,为研究东秦历史社会面貌提供了重要史料。
1、?(西秦)杨聆撰,(西秦)都云令注:《前秦书》卷70《史家志》。
2—?(东秦)郜觉:《开皇四名将别传》卷2《王平别传》。
?—?《前秦书》卷24《王平传》。
?《前秦书》卷1上《高帝纪上》。
?《前秦书》卷20《李商国公世家》。
?《前秦书》卷55上《文学类上》。
?—?(西秦)沈艺撰,(西秦)皇甫佑注:《东都世言》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