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只肉皮苍老却又筋骨纵横的手掌竟然在地面接住了下坠的林风庭,也不知是老人力量太大还是林风庭身体太轻,老人一下就把人接在手中,略略卸力,林风庭就已在地面站好。
老人抬头看了眼楼上,右手拇指和食指扣住二胡琴颈和琴弓,其余三指扣住林风庭的腰带,随后一跃而起,人在半空,左手一把抓住三楼飞檐后用力一拉,二人就在三楼的檐顶上站住身形了。
“我的老天爷啊!”
郭天云在林风庭落下时就急忙扒到栏杆上去了,结果一探头,就看到了一个老人带着人飞身上来,顿时又惊又喜,却又不敢言语。
越过栏杆,老人把林风庭放下。那蛮横的三个大汉见此神迹也是大气都不敢出,心知这位绝对是个高手。
“你们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师父又是谁?”
老人声音有些苍老,语气平淡却又令人不敢质疑反驳。
“木兰山铁剑门,恩师姓孙,名元七,正是敝派掌门。”
“那就替我给孙掌门带句话,好好约束门徒,恪守公义仁德,这里是湖南地界,你们三个把钱袋和剑留下,自己跳下去吧。”
三个大汉听到这话心里也是一跳,虽有武艺在身,但是并不擅长轻功,就这么跳下去至少也得摔断腿。
更何况铁剑门弟子若是连来人是谁都不清楚还把钱和剑都丢了,回去必定被师父重重责罚甚至逐出师门。于是开口道:
“既然前辈开口,晚辈自当遵从。只是这剑是师门长者所赐,不敢离身。加之若是负伤,必被仇家所乘。还请前辈放饶。”
“你何曾饶过他们。”
老人只此一句,说完随即闭目,也不再言语。
那三个大汉还待再求告,楼下又上来一波人,约莫十二三个,服饰与三个大汉一般无二。为首者是一个五十岁的络腮胡中年,身长体壮,约莫有近两米左右,肩宽如门,手长如鞭,两腿粗如蛮牛,真个是如熊罴一般的人物。
三个壮汉见此立即靠上去喊师父。原来这便是铁剑门掌门,孙元七。
孙元七一上来就轻蔑道:
“几个小子,打便打了。又待怎讲?”
听到这话,打人的那个弟子连忙附到自己师父耳边低语,孙元七听罢眼神一变。
老人也不管来人是谁,数量多少,直言:
“我湖南子弟自己人打得骂得,却容不得外人欺凌。”
孙元七见老人应对从容,语气也不弱半分,便知道来人不弱,道:
“人既已打了,便请阁下定个章程。”
“钱和剑一起留下。”
孙元七听闻此言,当即大怒,这是不给面子了,于是爆声厉喝:
“找死!”
声如炸雷,震得人两耳翁鸣。还不待林郭二李四人反应过来,孙元七呛啷啷一声,拨出一把约四指宽半指厚,连柄至尖近五尺长的双手大剑。剑一出鞘,寒光四射,刺痛人双眼,血腥味扑鼻,闻得人心躁意烦。
老人不为所动,孙元七脚下生风,瞬息已从十步开外如床弩飞矢般暴射而来杀至眼前,大剑在其手上仿佛没了重量,一下击斜斩下来,只见寒光一闪,如怒雷落地,带起一阵如炸雷般响亮的爆鸣。剑早已落下,残影还在半空,挥剑之音待得残影消散才在耳边炸响。
林风庭等人思维还停留在上一剑的余威之中,未及反应,孙元七剑落的瞬息之间毫不停歇,又早已连斩挥出数剑。
只是老人身影似幻似存,晃如就在眼前,又晃如就在身侧,视线往身侧集中,人影却又渐渐模糊,缓缓凝实在了远处,再赶上去,却早已没了人影。
孙元七停下手来,定睛观察,只见侧边五步外的老人毫发无损。
孙元七心惊,后背被冷汗打透,面上却不敢显露丝毫表情,提气再纵剑攻去。
只见老人随手一翻,仿佛从琴中变出一把剑来。根本看不清剑是什么样式什么长短,瞬息之间,只听见一阵叮叮当当十数声利剑碰撞之音连绵不绝地炸响,老人身形就已到了孙元七身后,一如往常般怀抱二胡,根本看不出丝毫出剑收剑的迹象。
孙元七身上无声无息之间已经出现了七八道纤细狭长的血痕,有直有弯,有点有面。
身受重创的孙元七站立不住,“砰”地一下,倒下砸到地面木板上。
周围铁剑门门徒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连师父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也不敢去扶,更不敢逃跑。
老人家缓缓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