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认识的?
她还欲再观察片刻,只见终于赶到谭智威庭院的沈昱,站在庭院的廊柱前,装出野猫的叫声,吸引她的注意。
沈昱手里似是握着一幅画卷,招手让她下来。
方宁也不愿再看帷帐内的事情,揉了揉见了脏污的眼,跃步下了房梁。
沈昱将她引到暗处,铺开手中画卷,“你猜这是什么?”
方宁借着影绰月光,勉强看到一幅山水画中几只雀鸟盘桓,道:“什么名家画作?”
沈昱拿到更明处,指着山上极其细小的斑点,凑近一看,能瞧见也是飞远的鸟羽,品鉴道:“这是楼大画师的《山春跃鸟图》,就是张叔扬那倒霉书生丢的那幅。不会有假,楼大画师酷爱画山水,又爱虚作山中景观,远看只当污点,但凑近一看,却是极度细致的林中物。这是楼大画师真迹,我猜那书生救下的老者,正是他老人家。”
方宁默然片刻,瞧着谭智威院中布置,游廊间两步一玉质摆设,几近奢靡,悠悠道:“我先前就奇怪,哪怕谭智威生意做的再是庞大,也有极大的成本消耗,囤积那些宝物所耗费的银两,可不少,他如何做到如此奢靡。看来这些年,像张叔扬那般的傻瓜真是不少。那小贼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为谭家做事,也难怪谭家人如此护着他。我刚才还在他屋子里碰到了如烟,我才秦家那把火,那些以假乱真的器件,与谭智威也脱不了干系。”
沈昱目光冷峻,穿破整座空荡庭院的黑寂,落在谭智威的屋中,呻吟与细碎的笑骂声不绝于耳,沉声道:“但我在他书房中只找到张叔扬的字画,其他物件倒是没有。还有一事,我想不明白。他一把火将‘真迹’烧了,偷梁换柱,若等日后他想变现时,世人只知画作已毁,谁来鉴真伪呢?”
方宁细一思索,对上沈昱清冷淡漠的眼,道:“自然有人。像师兄这般学识渊博,又乐意与谭智威合作,只是他囤积了这么多的宝物,应该一时脱不了手。我们分头去寻,说不定能掌握到更多证据。”
沈昱略有担忧,思索后道:“你我二人今日锋芒毕露,难保谭家没有眼线,会去我们住处打探,我们分择一路,半个时候后,无论手中线索有无,先行去住处汇合。”
方宁点头,戏言一句,“师兄不怕,若是被抓了,说不定你与师叔会被关在一处,倒是给师妹放个信号,我来救你哈。”
沈昱转身便走,摆手道:“你盼我些好吧。”
二人一西一南,避开谭智威的家丁,各自探查。
谁知,未等他们离开一刻,谭家东边瞬时火光冲天,将整座庭院包裹在火海之中。
院落多以黄梨木所做,片刻功夫,一路蔓延,向整个东南角袭去。
方宁赶到时,谭智威的院子已经烧的如废墟一般。
火势过于迅猛,方宁与赶来的众人一步不敢往里塌。
“这是,火凤凰?是凤凰显灵了。”匆忙赶来的小厮冲着庭院后角的位置喊。
方宁目光追随着小厮手指的方向,果真看见一只巨型的火鸟,尾羽浴火,周遭火光不伤它分毫。
它在火海里翱翔,随着它如长扇的羽翼落下的地方,屋倒梁塌,遍地灰烬。
方宁刚想去追,却见那火凤在离地十里的位置,凭空消失。
沈昱从更远处赶来,看到这一幕时,冷静道:“从见火光到如今,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屋里已经烧的什么都不剩了。若非有助燃物,火势不会如此迅猛。”
方宁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火凤消失的位置,确实不见身形,但高空仍有羽翼扇动的细碎声响。
那只鸟,真就消失了吗?
此时,方宁身后传来隐忍的恸哭,循声而去,是方宁从未见过的面容。
女人应有三十好几,衣着虽是素色,但银丝云锦还是能看出身价不菲,而气质容色,虽不算惊艳,但也足够赏心悦目,只是面露苍白,像是经历过什么,气虚力竭。
谭雪好似方才起火时,就在谭智威的庭院中,匆忙逃了出来,整个人身上的一副已有灼烧的痕迹。
她倚坐在地上,直到看见女子,扑进怀里,嚎哭道:“母亲,父亲他被火凤杀了。我亲眼所见,都是我不对。我让小芋去寻父亲。今夜死了太多人,是孩儿的错。孩儿不孝啊。”
谭雪哭的泣不成声,言语碎乱,毫无逻辑可言。
方宁才知那气质典雅的妇人,正是素未谋面的褚凤。
而谭雪的话,似有让她更添伤感,手抚着平坦的小腹,与谭雪抱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