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付出生命的代价,即便今日不死,明日后日终会因赵王墓而死。姐姐,你是我们唯一的生机。我李昶三生有幸,能遇到你。望你再可怜可怜我吧。”
方宁一时语塞,身前的山风穿堂而过,将李昶的声音无限回荡在狭窄的山道里。
她仿佛一瞬间能看见这村子里的宿命,三世困境,就握在自己指缝之间。
“也罢。我可以带你们进去,但生死有命,关键时候自己保护自己,出了事,死了人,可别怪我们三个没提醒。”她闭目一瞬,说服了自己,决心帮他们一回。
“太好了。我就知道姐姐不会丢下我的。”李昶神采飞扬的跑到方宁身边,挽住他的胳膊,语气软软的。
“你身上的伤好了?”方宁心头微微一荡,只觉得对这个男孩子实在没辙。
李昶点点头,蹦蹦跳跳的给方宁看,“长出肉来了,只要动作不大,不会再裂开了。而且姐姐,我小时候去过赵王墓,虽然没成功进去,但听老一辈的人说起过里面的结构,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们破解一二机关呢。”
方宁自是不指望,但也顺势作出欢喜的样子,不忍打击他,“这么厉害。”
身后的邵夫子见方宁如哄幼童般对着李昶,煽风点火地与沈昱道:“她是真瞧不出还是装不知道?那小孩对她的感情可不简单。你说你这小子也算貌比潘安的,怎么桃花运就是没你师妹好呢。”
沈昱本就头疼,赵王墓里机关危如累卵,如今还带了这么多村民,更是火烧眉毛,闻言扶额叹息道:“师叔,你可让我清静点吧。桃花运你以为是什么好事吗?净添乱。”
既已准备好了一切,众人很快掠过最后一条逼仄山道,寻到了赵王墓入口。
赵王墓位于一座巍峨山丘底下。邵夫子先前与土夫子炸开过陵墓,辟出一条狭长的豁口,直通陵墓大门前。
方宁观察着这座山丘尺度,与沈昱讨论:“山长宽各有十里,若在此地建造陵墓,少说下面也有三里宽,是座大墓,里面应还有陪葬墓与阙楼。”
“嗯。自我们来此,近陵墓一寸,周围的古树就更密一分,你瞧那甬道尽头,已是古木参天,遮天蔽日。”沈昱率先走进甬道,发现墓甬道的四壁全刻着红漆而成、梵文所铸的金刚经。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沈昱低头看着脚下砖瓦上刻着的其中一句经文,似感受到当初建筑者的庄重慈悲心,感怀道:“佛教强调空与舍,我猜想当时李弗苌是想以金刚文提醒我们,离开是唯一的生机。”
方宁的步子落在“一切皆有法”一句时,眼底全无恐惧,倒是带着点兴奋与无往不快的畅然,“若他真懂佛法,必会藏着生机在墓穴里。若他不懂,我又何必怕他的机关?”
“方师侄好气魄。说得不错。好心态决定好结果。”邵夫子赞扬的说罢,又指着墙壁道:“不过,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大多墓道都是或长、或正方形的糯米等用材浇筑的泥沙混合石砖,通常较为平整,而这个墓除了脚下,其他地方皆是用弧形瓦片形状的砖块砌成。这是哪门子的设计。”
“像鱼鳞,像蛇链。”李昶接过的话茬。
方宁回头看了眼,忽然觉得此时的李昶比进墓前成熟了不少,声音也十分低沉稳重。
是错觉么
不待她细细观察,身后急不可耐的负荆村民已经率先推开青铜建造的墓门。
他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未来得及细细观察,急不可耐的负荆村民已经率先推开巨大的青铜墓门。
一声沉重的声响,将古墓的沉寂打乱。山风肆虐吹响,如无形无状的灵蛇,狂妄地游荡在方宁众人身边,又趁其不备地钻进墓穴。
方宁耳边回荡着墓穴里因山风而响起的低吟,低沉阴郁,如古老丧钟被敲响,让她心头发颤。
很快,洞里带出一阵阴冷空气,夹着一股与山中气味不同的腥湿味道,仿若有千万只无形微小的蚁虫,钻进他们每一个人的鼻腔,带着无尽循环的腐朽与诡秘。
方宁观察着大门前的甬道,地面上除了几株杂草与湿地长出的蘑菇外,并无其他,这才安下心来。
她与沈昱并肩走在最前面,随着深入,光色被迅速抽离,目力所及,已经不足五步距离。
他们点燃火把,分派给每一个村民。
“一切小心。前朝的墓穴,通常在南门建立大门,后是一条极其狭窄的墓道。我们刚才进的就是南门,现下应在南墓道中。约百步距离,我们就能到椁室与阙楼,通常机关会设在要坑与墓葬坑。但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