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倭人已答应释放学生,周先生也不忍看着大好青年无谓折损,便答应出面说和。
亲自前往特高课,接回了五十多名被捕学生,周先生这才前往市政厅,劝说请愿的学生回学校上课。
这些年轻人显得异常兴奋,欢呼雀跃不已,他们胜利了,两天一夜的努力没有白费!
作为这场运动主力的学生恢复上课后,商人与工人也相继偃旗息鼓,该开市的开市,该上工的上工,城市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正常秩序。
土原肥田这才长吁了一口气,也不敢再提什么让商人捐钱的事了,纳捐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这场轰轰烈烈的抗捐运动可谓大获全胜。
事后,商会出面,为在这次运动中献身的五位英勇的青年学生,举办了隆重的追悼会,前来悼念的学生与市民络绎不绝。
安葬了勇士们的遗体之后,谢炎章代表商会,把募捐来的钱款分送给了死难者家属,与在冲突中受伤的学生,聊表敬意!
经此一事,沪市各阶层之间的矛盾,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缓和。
……
此次事件还未完全平息,留守沪市的李副官一路飞车,赶到了谢家。
“少帅受了重伤,想见谢小姐一面!”一见到悦然,脸色惨白的李副官就脱口而出,随即把前方发来的一份急电呈递到她面前。
悦然的心咯噔一下,看到李副官心急火燎地冲进来,她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不过还好,叶文斌只是受了伤,应该还有救。
她不由庆幸。
手指微微颤抖地接过那张白纸,扫了一眼纸上寥寥数语,她当即就做出了决定,转身把电报递给谢父,“抱歉,爸妈,我得去看看他。”
“姐姐,我也要去!”谢锦怀小朋友跑过来抱住姐姐的腿,他不想跟姐姐分开。
谢母正为女儿担忧,听了这话,不由脸色一沉,“锦怀,你在这捣什么乱!不许缠你姐姐。”
“锦怀听话,姐姐回来给带礼物好不好?”悦然含笑抱起弟弟,好声好气地哄慰。
“想去便去吧。不过,路上你可千万要小心一些,快去快回,别让爸妈替你操心。”扪心自问,谢炎章不想女儿冒险,可叶家人都堵上门了,又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些年,两人通信的事,谢父也是清楚的,但他不愿意女儿嫁给军人,虽然同意婚事暂缓,却一直都有在暗自为女儿选婿,最近他瞧中了两个不错的商家子弟,正在考察着呢。
但他也不是不通情理的爸爸,在婚事上还是要以女儿的心意为主。且眼下这种情况,他也挡不住,只能放行。
“谢会长放心,在下誓死保护谢小姐的安全,一定会把人安全送回来的!”李副官向谢父敬了一个军礼,郑重地起誓。
当日,悦然在李副官与十几名士兵的护送下,匆促跳上了北上的火车,离开了沪市。
一路上火车转汽车,沿途遇见了不少逃难的难民,还遭遇了倭人飞机的空袭,为了躲避轰炸,不得不趴在了汽车底下。
令人惋惜的是,两位士兵在轰炸中,失去了年轻的生命。
这是悦然头一次如此真实地面对炮火,面对死亡,心灵受到了莫大的触动,也因此对敢于顶着敌人的炮火浴血奋战的将士,尤为敬重与钦佩。
好在这一路有惊无险,三日后终于活着到了前线。
叶文斌伤势过重不宜搬动,没有送往后方医院,暂时在前方临时医院治疗。
由于药品极度缺乏,说是治疗,也只是取出了体内的子弹,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人目前还在昏睡中,由于术后没有及时消炎,又发起了高热。
主治医生虽然极力救治,但奈何伤势太过严重,要是一般士兵,肯定就放弃治疗了,饶是这位少帅职级不低,眼下也只能看他自己能不能扛过来了。
“叶文斌?”见到被绷带捆成粽子的一样的叶文斌,悦然不觉瞬间湿了眼眶,缩成一团的心倏地抽疼了一下,宛如被蜜蜂蛰了一下,浑身微震。
走的时候活蹦乱跳的一个人,三年后再见,却命悬一线。不晓得他现在还能不能吞咽东西,要是不能吞咽,就比较棘手了。
念及此,悦然抬手拭去面颊上泪水,转头吩咐李副官把主治医生喊过来,这次他们带了磺胺过来,先打一针把体温降下来。
“有了这些药,说不得还有救!”
不一会,安医生就进来了,看到一大箱药品,不由双眼放光,手脚麻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