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里正昨日还愁怎么进城买粮呢,正瞌睡了就有人递上了个枕头,下意识地与小儿子周长林互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领神会。
但这事可不简单,那几个溃兵可不是好说话的,要收留这位小姐,就要先搞定他们才行。
故此,周里正虽然心里已经接受了,但并不急着表态,还想再看看,毕竟对方可是拿的真刀真枪,硬碰硬的话,已方肯定会吃亏。
但那位小姐却不想等下去,直接挑明了道:“现在边关城破,胡人已经打进来了,这些人就是从前方逃下来的溃兵。此地距边城不远,胡人骑马一两日就能打过来,想要活命的话,咱们就得赶紧往南边逃,不能再等下去了。
“你们要是同意的话带上我一起上路的话,就请帮我们主仆打退这些溃兵,也好早点上路。”
说着,目光灼灼地盯着周里正。
“什么?胡人打进来了?!”
“里正别磨蹭了,咱们快赶路啊,可不能被胡人给追上了!”
“对对对,里正咱们快走吧!”
这会,队伍后面陆续有人赶到前面查看情况,正好听到这位富家小姐爆料,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失声惊叫。
周里正骤然听到边关城破的噩耗,心神失据,被村里人七嘴八舌地一提醒,猛然回过神来,抬手制止了乱糟糟的场面,扭头看着儿子,“长林,你可有把握打退那几个手持刀剑的乱兵?”
“没问题!他们手里有刀,怎么也有农具。”周长林斩钉截铁地回道。
“三叔,我跟你们一起去!”周天放挺身而出,有心露一手自己的武艺。
周里正瞪了长孙一眼,对自己最为器重的小儿子点了点头,“去吧!小心,别伤到自己。”
随即,周长林便带着前面的这组护卫队,气势汹汹地冲了出去。
那些溃兵一看这架势,晓得己方不占优势,当即就慌了,胆小的拔腿就逃了,还想挣扎一下的,腾地一下把刀架在了跪地的丫鬟与奴仆的脑袋上,大声呵斥:“敢攻击朝廷军队,你们想造反不成?”
正在车厢里逍遥快活的那名校尉,听着外面情况不对,不爽骂一声,“特么地,敢坏老子的好事!”,随即就气急败坏提着裤子,跳下了马车。
“哪个不长眼的,赶来送死?”
对方拿那位小姐的仆从当人质,冲到跟前的汉子有些为难地望向周长林,“长林,怎么办?”
“不要伤了他们。”见状,那位富家小姐急声冲着这边喊话。
她身边不能没有人服侍。
周长林不由黑着一张脸,对方有人质在手,就没想快速解决战斗了。
见一时半会打不起来,逃走的几个兵油子又回来了,拔出刀簇拥在校尉身边,与刘家村的这些壮汉对峙了起来。
“哼!你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敢袭击朝廷的军队,知道这是什么嘛?这是造反!你以为老子就只有这点人,告诉你们吧,我们的大军就在附近驻扎着呢,你们这几百号人不怕死的,就上啊!回头就把你们一个村的人都当反贼,统统给剿杀了!”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炸的刘家村这边每个人都头皮发麻,肝胆俱裂。
怎么就惹上这帮杀神了!
“长林,要不,咱还是回去吧!”
有人紧握农具的手不由一松,差点掉地上把脚给砸了,顿时就打起了退堂鼓,他们本来就不想跟军爷动手,更何况这些人背后还有一支军队呢。
他们村也就三百多号人,还不够人家砍的。
况且自古就讲究个,民不与官斗。不是不想斗,是真的斗不过当官的,军官就更不敢斗,分分钟给你团灭了。
周长林骑虎难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本就黝黑的脸庞此刻就更黑了。
“识相的就把那位小姐给我交出来,我就饶你们一命,还放你们村人继续赶路,否则,就不要怪爷手里的这把刀,不长眼睛了!”
被扫了兴的校尉,心里很不爽,却还是耐着性子跟这边流民谈条件,毕竟眼下真打起来的话,自己这一方可就要吃亏了。
后方一直关注这边情况的几方人,反应不一。
那位小姐,闻言差点晕倒,吓得瑟瑟发抖,直往队伍后面缩,就怕真被这帮人给推回火坑。
周里正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这会追悔莫及,在心里只怪自己刚才不该贪小便宜,现在给村里人惹下天大的麻烦。
赶到前面来看热闹的村民们纷纷劝里正,“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