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悄然降临,茶馆的煤油灯被小二一盏盏点亮。昏黄的灯光下,争论的声音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热烈。有人挥动着手中的《新青年》,激动地论证着白话文的重要性;有人捧着《资本论》的译本,细致地分析着经济理论。茶水一壶接一壶,烟丝的香气在空气中缓缓飘散。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淡绿色旗袍的女学生从角落里站起身来。她的短发齐耳,手中握着一张写满字的纸张,在灯光下微微发颤。“我,我也写了一首新诗,想请大家指教。”她深吸一口气,声音由最初的怯生生渐渐变得坚定。
“春天来了/我要剪去长发/如同剪断旧时代的枷锁/新的曙光正在升起/照亮我们前进的道路…”她清亮的声音穿透烟雾,在茶馆的木梁间回荡。诗中充满对旧制度的反抗,对新时代的向往,引得在座的青年们不时点头赞许。
林云从布包中取出一个笔记本,用钢笔快速记录着眼前的一切:激昂的讨论、充满希望的诗句、年轻人脸上闪耀的光芒。他知道,这个夜晚,这间茶馆里发生的一切,都将成为新文化运动中的一个缩影。墨水在纸上晕开,如同这个时代翻涌的思潮,在每个年轻人的心中激荡。
晨光熹微,林云踏着露珠沾湿的石板路,来到了北京大学。校门两侧的石狮庄严肃穆,朱红色的大门敞开,迎接着络绎不绝的学子。
他沿着杨树夹道的小径缓步前行。墙面上贴满了各式海报:文学社在召集新成员,科学研究会正筹备讲座,进步读书会列出了最新的推荐书目。一面鲜艳的“新文化运动”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映衬着蔚蓝的天空。
礼堂前已经聚集了大批学生,他们手持笔记本,三三两两地讨论着。林云跟随人流走进礼堂,古朴的木质座椅整齐排列。台上的讲台庄重典雅,两侧摆放着盆景。
蔡元培校长身着黑色长衫,缓步走上讲台。他的目光扫过台下,开始娓娓道来:“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他声音洪亮,字字铿锵,论述着学术自由的重要性。
林云找了个后排的位置坐下。四周的学生专注地记录着,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有人时而抬头凝神思考,有人低声与同窗交换意见。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云站在礼堂门口,望着涌出的学生人群。阳光下,他们青春的面庞与记忆中的画面渐渐重叠——那是两千多年前的秦国,年轻的士子们也曾满怀理想,为变法图强而奔走呼号。但此刻这些学子们眼中闪烁的光芒却有所不同,他们追寻的是思想的解放,是精神的觉醒。
他漫步在林荫道上,脚下的石板路被阳光晒得温热。在一棵高大的银杏树下,十几位学生正围成一圈排练话剧。一位身着长衫的男生手持剧本,声情并茂地朗诵着:“五四运动爆发了,我们不能再沉默!”其他同学认真听着,时而点头,时而在自己的剧本上做着标记。
经过图书馆时,透过雕花木窗,他看见角落里一位戴着圆框眼镜的青年正全神贯注地阅读着《狂人日记》。那青年时而皱眉,仿佛在思索字里行间的深意;时而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用铅笔在书页边缘快速记录着什么。
从敞开的美术教室传来了悠扬的琴声,那是一首糅合了中西元素的新曲。教室里,一位身着青布长衫的学生正挥毫泼墨,但他笔下的山水已不再是传统的青绿山水,而是融入了西方明暗法的新式国画。墙上贴满了学生们的习作,有徐悲鸿风格的奔马,也有李叔同式的人物写生。
林云驻足欣赏着这幅生机勃勃的画面。书声琴韵,诗词歌赋,戏剧排演,画笔挥洒,在这片园地里,新旧思潮在激烈碰撞中交融,迸发出耀眼的火花。每一个角落都在诉说着时代的脉动,每一张年轻的面孔都写满了对新知识的渴望。
林云推开教室的木门,目光立即被墙上醒目的标语吸引。“德先生”和“赛先生”几个大字用工整的楷书写就,笔画有力。这两个标语代表着民主与科学,正是这个新时代最响亮的呼声。站在教室中央,他不禁想起两千多年前,商鞅在秦国推行变法时的情景。当时的秦国也是以开明的姿态,大胆改革,最终强大起来。
下午两点,他早早来到大礼堂。辩论会还未开始,但座位已经坐了大半。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讨论着,整个礼堂里弥漫着浓厚的学术氛围。
随着主持人的一声宣布,辩论正式开始。胡适踱步上台,他身着西装,戴着圆框眼镜,语气平和但坚定:“我们要脚踏实地,从具体问题入手。空谈主义,只会让我们迷失方向。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