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莫名其妙进了牢城,孟冉就感到仿佛坠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这是他的第六感觉。
尽管在前世人们都说女人的第六感觉才较为准确,男人的基本做不得数,
但孟冉还是有一丝丝不安,甚至绝望过,毕竟这世上,不可把控的因素太多。
直到娘亲将关于父亲的事情透露以后,孟冉才得以将整件事情想得更深更远,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事件背后有黑手,至于那只手会上升到何种层级,却有待印证。
到了九月初一的时候,牢城里又开始热闹起来,凭空多了很多面生的囚犯。
他们被关押在不同的牢房,孟冉的牢房里却并没有增加囚犯,就只剩下了之前那面目凶戾的四个怪兽。
而隔壁的房间却增加了女囚,除了母亲秦氏、花小柒、小莲、彩桂等人,竟也抓进来十多个不住喊冤的妇人。
到得晚间的时候,牢城里陆续被送进来二三百人。
管理牢城的牢头也觉得奇怪,一日间竟增加了如此之多的犯人,而且都是死囚,
送人的人只说县尉暑长乐一带拿获一伙叛匪余党,故而如此。
众人也不生疑,毕竟太行山反贼刚刚剿灭,溜掉一些漏网之鱼也属正常。
押送犯人的官差往往手持皮鞭用力抽打,好多人发出凄厉的惨叫,
身上,手臂上,腿上顿时多了瘆人的血痕,一时间牢城里变得异常嘈杂,乱哄哄一片!
“如今这世道是怎么了,小民冤枉啊,小民不是反贼,,,”
“你又是如何进来的?”
“家里菜刀都磨得剩下月牙子,午间去铁匠铺买了一把菜刀,额外买了一把剔骨刀,
到了路上,被巡城的兵丁发现,愣是说我身藏利刃,图谋不轨,就抓了进来!”
“小民与几个同伴在城外打猎,也被抓进来了,,,”
这些所谓的叛匪余党之中,不乏有眼神凶狠之人,他们目光四处扫视,所到之处,鼎沸的人声就会低下来,仿佛暗中射过来的毒箭一般。
孟冉皱起眉头,隐隐感觉这样的状况极其不正常。
那县令宋兴若是要制造冤案,从中捞取功劳,也不至于如此大费周章,一时想不透他们的所作所为。
有人开始议论道:
“听说朝廷下了旨意,说尧州叛贼横行,不施以严刑峻法不足以震慑群贼,要将我等处斩,我们这次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一个妇人也大声附和着说道:
“谁说不是呢,我进来的时候,那天杀的官差用鞭子打我,还叫我老实点,明天就送我们上路,喏,这些,这些就是他们打的。
”说着撸起袖子,露出几条紫青色的淤痕。
“我也听说了,明日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我死了到没什么,可不知家里的老母和孩子怎么样了,呜呜呜,,,”
随着人多嘴杂,一时间,牢城里变得躁动不安,不同人诉说了不同的经历,
传言也渐渐多了起来,人们似乎都在等待着死神的召唤,而又无能为力,只能独自怨天尤人。
随着这些消息瘟疫般在牢城之中蔓延,里面的很多“死囚”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有的绝望,有的听着别人的诉说,不知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也有人目露凶光,眼神凝重,一副不甘赴死的样子。
到得戊时三刻的时候,牢城里才渐渐安静下来,大概是饥饿的缘故。
这时牢房外来了送饭的人,这才发现,今晚的饭菜竟然十分丰富,平日里发霉的窝头,掺杂了沙和碎石的稀粥不见了,
竟上了大馒头和咸菜,外加两个素炒,每个牢房门口放了一只烤鸡,虽然数量少,肉香却立刻飘满整个牢城。
原本有些安静的牢城又再次沸腾起来,有身强力壮的囚犯循着气味率先冲向烤鸡,
其他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争相冲过来争抢,顿时乱成一团,有身子骨弱小的被大力推倒在地,嘴里发出谩骂的污言秽语。
有人在混乱中喊了出来:“看你们这点出息,明日就要斩首,这些好的饭食只不过是断头宴而已,争什么,争着去见阎王么,,,”
听得这一声嘶吼,好多加入争抢吃食的人这才反应过来,
木然的跌坐在地上,一颗心沉到谷底,有的开始嚎啕大哭,爆发出十分嘈杂的菜市场声音。
如此嘈杂的场面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有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