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战鼓般的声音,从烟尘中响起,带着沉重的威压,犹如直接敲击在在场人的心口,令不少胆怯之人脸色发白。
烟幕渐渐被撕裂,一个披发文身的雄壮身影,从围墙的破口中,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众人这才发现,刚刚哪是什么战鼓,分明是这个铁塔般的巨汉,赤足踩踏在大地上发出的巨响!
“好汉子!”
朱安澜眼睛一眯。
有惊人的意志属性打底,他倒是没有乱了方寸,但敏感的精神境界,却让他比其他人更能深刻感知到巨汉身上强烈的威胁!
在他见过的人里头,陇赞已经算蛮夷味儿最冲的了,但眼前这个巨汉,身上那股蛮味儿却比陇赞还要纯正、浓烈!
他杂草般的头发披散着,看不清面目,浑身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刺青,纹龙画虎,一直蔓延到穿着的破烂兽皮里面去;
手上拎着一根粗大的白骨大棒,不知道是什么巨兽的腿骨,表面已经被盘包浆了,还有丝丝血色浸润其中,目光接触上去,都仿佛能听到万千亡灵的哀号,那是凝成实质的煞气,可见死在这根白骨大棒下的生灵不可计数。
看到他的第一眼,朱安澜就明白了,跟那些归化的夷人不同,这是一个真正在崇山峻岭间茹毛饮血长大的蛮人!
“沙定洲!是沙定洲!”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哪个惊弓之鸟突然喊了一嗓子,然后这个名字就仿佛恐怖的瘟疫一样,横扫在场所有蛮夷血统的武士们,令他们噤若寒蝉,瞧那模样,分明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了。
“这个沙定洲是什么人?”朱安澜还能保持冷静向香菱发问。
香菱似乎也震撼于巨汉的出现,被朱安澜轻拍一下,从如从噩梦中惊醒,额头上布满了香汗。
不过看到朱安澜临危不乱的神色,她也像找到了主心骨,深呼吸几次,安定下来,道:“沙定洲是蛮人部落里的最强者之一,残暴嗜血,素有蛮神爱子之称,同时他也是对大明朝廷最敌视的蛮人苴慕,大老爷曾经跟他交过几次手,虽然每次都能赢,但最后还是让他跑了。”
能在十大宗师之一手下逃生的强者……
朱安澜瞬间就对沙定洲的危险有了一个清晰的定位。
“那他今天来的目的……”
朱安澜刚问到一半,突然哑然失笑,自语道,“明白了,肯定是冲我来的,对吧?”
“不错!”
朱安澜二人的对话,并没有瞒过沙定洲的耳目。
他白骨大棒一摆,指着朱安澜,咧嘴露出一个狞笑,“宣慰使?狗屁!这片山,这片水,自古以来都是我们地盘,何曾需要你们这些外人来宣慰!”
他的声音像是直接从胸腔中发出来的,低沉而富有穿透力,神似回荡在群山间的虎啸,即使操着一口不甚流利的官话,照样有种摄人心魄的威势。
“杀了你,再把你的头颅插在你们这些外来人的必经之路上,这才是你对这片群山最好的宣慰!”
“不错的建议,可惜我的头颅自己还要用,所以并不打算给你呢!”
朱安澜站了起来,语气一如既往平静,但其实已经把碧血玉抓在了手里,随时准备施展神通。
面对一个可以跟奢勒打得有来有回的家伙,他觉得自己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有种,那我只好自己来取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沙定洲大概也清楚官道附近都是大明朝的势力范围,随时可能被人坏了自己好事,生怕夜长梦多,长啸一声,就又迈开大步,朝朱安澜逼近过来!
“一起上!保护十四少!”
尽管慑于沙定洲的威名,但夷人武士们此行的任务就是为了护送朱安澜,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有人对他不利。
在带队的把头大声喝令之下,他们很快鼓起勇气,拦在了沙定洲的前方!
“丧失了群山之子荣光的叛徒,莫要碍事,给老子滚一边去!”
沙定洲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粗大的右臂猛地又一圈,白骨大棒一扫,挡在他面前的夷人武士们瞬间遭了殃,没一个能抗住恐怖的力量暴击,人仰马翻,倒了一片!
鲜血从变形的藤甲缝隙中飚射出来,染红了驿站的地面!
“啊!”
血腥的画面,吓得香菱脸色发白,本能地往朱安澜身后躲去。
这个时候,也只有朱安澜沉静的面容,才能带给她一丝安全感了。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