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她轻声道,“免得太打眼罢了。”昨儿种种已是那般大张旗鼓,她并不想做那株秀于林的木。
&esp;&esp;她并未耽搁太久,待她到时,重华宫大殿中所布的椅子,却只余下一张空着了。
&esp;&esp;宫中嫔妃委实不多,上下加起来,也不过四五人而已。可人人都妆饰华美,装点得这大殿中更是朱户琼窗,画栋雕檐。
&esp;&esp;其中一湖绿织金裙衫的女子掩嘴笑道,“瞧瞧,这不给盼来了么。才人面子倒是大,叫姐妹几个都干等着,怕不是承了宠便忘了自己的身份。”她唇上口脂艳丽,出口的话却刻薄。
&esp;&esp;另外一个年岁稍长了女子假意附和,“安妹妹怎么说的,好不容易来个新人,别是给陛下将人吓跑了去。”
&esp;&esp;那湖绿衣衫的安婕妤咯咯掩嘴发笑起来。
&esp;&esp;上首处的淑妃冷声道,“好了,都少说两句。”
&esp;&esp;淑妃一位,并非规制中位份最高者,可宫中暂无正室,太后又因着放任三皇子宫变之事,不可能握权,因此,这凤印自是暂落了淑妃手中。
&esp;&esp;这位淑妃背靠容府,其余嫔妃也皆是忌惮她几分,皆以她为大。
&esp;&esp;眼下听她这么一说,两人也都收了声,可面上仍是笑着,一副瞧热闹的模样。
&esp;&esp;阮玉仪知是不妙,与上首处的华服女子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因着身子酸软得厉害,踉跄了下,“娘娘恕罪,臣妾并无意怠慢。”
&esp;&esp;淑妃安然摆弄着护甲,她身边的宫婢替她质问道,“才人的意思是一听了传话,便动身来了?”
&esp;&esp;她眼睫轻颤,知道是躲不过这责难了,微扬了声音,“自是。”
&esp;&esp;她哪里知晓并非是她来得晚了,而是淑妃刻意着人晚知会落梅轩,使得她最晚至。而聚了其他嫔妃来,不过假借谈天之名,专看她笑话来的。
&esp;&esp;淑妃既存敲打她之意,怎会让这事就此揭过,她轻飘飘道,“晚了就是晚了,何必寻借口。阮才人且去外边跪着罢,小惩大诫。没有本宫的吩咐,不许起来。”
&esp;&esp; 冷待
&esp;&esp;大殿前,青石板上,阮玉仪跪于青石板上,随行的木香则跪于她身后,为她打着伞。
&esp;&esp;许是天都在怜惜小娘子,将雨势收了些,可到底是深秋,森森寒气透过衣料,钻进她的骨子。即便只一会儿,便被这寒气刺得生疼。
&esp;&esp;宫中高一位份,便能压人一头,淑妃有意要敲打她,她躲过一次,也不一定躲得过下次。
&esp;&esp;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凉风裹挟而来土中微腥的气息。
&esp;&esp;她脸色愈渐苍白,只觉腹痛难忍,有下坠的钝痛感。她稍按上腹部,心知是月事来了。她难忍疼痛,额角已是沁出冷汗,难耐地动了动身子。
&esp;&esp;一清越的女声由远及近,“妹妹不是成了宫妃吗?这是犯了何事,怎的跪于此处。”昭容语带嘲讽,在她眼前站定。
&esp;&esp;她方去了新帝处求旨,可他仍是态度冷淡,并不松口。她正憋了一肚子气,适逢经过此处,瞧见阮玉仪的模样,自然没有不上来冷嘲之理。
&esp;&esp;她睨着阮玉仪,神色是惯常的倨傲。
&esp;&esp;之前阮玉仪被安置在宫外的消息,也传入了她的耳朵。虽不知为何又将人接入了宫,可昭容以为,小皇兄不过是看上了她这身皮囊,而非真心相待,不然为何如此冷待于她?
&esp;&esp;昭容心下快意。
&esp;&esp;红颜易老,以色侍君难长久,若将她扔在宫中磋磨怕是会比在程府当那痴子的嫡妻还不好过。
&esp;&esp;阮玉仪被腹痛搅得神思恍惚,只知眼前的是长公主,可连她口中一张一合说些什么,也是听不分明的。
&esp;&esp;木香膝行上前,搀住她,满眼担忧。
&esp;&esp;她家小姐上回在圣河寺落水后,月信原就不准,眼下模样,定是来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