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阮玉仪垂着头,昭容看不见她的神情,不见她回话,只当是自己压了她一头,更是压低声音道,“妹妹莫看这皇城琼楼玉宇,你可知这底下,埋葬了多少枯骨?”
&esp;&esp;容颜是最不禁糟践的东西,宫中风云变换,谁知道前一日粉光艳脂的嫔妃,后一日是否会以最骇人的模样,投缳于房梁之上。
&esp;&esp;木香反应不及,被昭容夺过手中的伞,随手递给一边的白荷,“既被罚了,就要有受罚的样子,怎的还撑着伞,受这份舒坦呢。”
&esp;&esp;白荷会意,将油纸伞往地上砸去。没几下子,那伞骨便被弄折了,捅破了绘这红梅的伞面。
&esp;&esp;破败的伞被随手扔在远处。
&esp;&esp;雨珠掺着深秋的凉意,直接打在阮玉仪身上。不消多时,她便乌发与衣衫尽湿,几绺鬓发贴在她脸侧,衬得她像是水墨滃染的人儿,一碰就要随风散了。
&esp;&esp;昭容盯了会儿,低笑几声,踩着锻鞋走远。
&esp;&esp;这会儿她已是分不清是膝上寒气冻得疼些,还是小腹更疼了,她混沌道,“木香,你去寻陛下来。”她微张着唇,喘出灼人的气息。
&esp;&esp;她委实是无处可倚,只能求助于他。
&esp;&esp;恍惚间,她还以为那人是假借世子之名的风流公子,会为她披上大氅,会携她去放孔明灯。却忘记了那温润的皮囊下,不近人情、冰冷狠戾的才是真正的他。
&esp;&esp;木香得了吩咐,连忙想去,又顿住了脚步,“小主,您真的没事吗?”她不太放心将小姐一个人扔在此处。
&esp;&esp;她微微摇头,攥紧了小腹上的衣裙,指尖泛白。
&esp;&esp;他会来的。她如此以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