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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阮玉仪背对着他,身后就是他灼热的温度,黑暗中,她一直睁着眼。
&esp;&esp;他觉察出她并未入睡,低声道,“没睡?”
&esp;&esp;她像是被抓包一般,默默闭了眼,亦不出声回答。她听见耳中落入一丝轻笑,笑得她耳际泛红。就如此闭着闭着,翻了个身,原是假寐,后来也便果真安然入睡了。
&esp;&esp;姜怀央却是眸中清明。他轻轻描摹着小娘子的眉眼,不愿惊动她,有时甚至是悬空的。像是对待一只易碎的瓷器,他指尖落下的每一笔,皆小心又谨慎,生怕碰坏了般。
&esp;&esp;她欠大芜将士的,他却欠她的,也不知能不能如此相抵,但他总得将这些一一偿了。
&esp;&esp;他的指尖最后落在她的柔软的唇上。
&esp;&esp;——其实方才一问,只要不是放她走之类,就算是她眼下就要那契丹使节的首级,那也是使得的。
&esp;&esp;他昏昏沉沉睡去,天不知何时大亮了,前儿新霁,阳光温凉如水。
&esp;&esp;他下意识往身侧探去,却发觉那锦衾下空空荡荡,早已凉透了。他又欲起身去寻。
&esp;&esp;许是听见了殿内的动静,有宫人垂手而入,替他更衣。
&esp;&esp;他默然感受着那衣裳层层叠叠地被套在身上,穿戴已毕,方问,“槿妃何在,可是已起了?”
&esp;&esp;那宫人眉心一蹙,思忖了良久,才试探着问,“陛下所说这槿妃是何人?奴婢在宫中做事十多年,从不曾听说过有这么一位娘娘。”
&esp;&esp;她神色真挚,不似作假。
&esp;&esp;姜怀央嗤笑道,“莫与朕胡言。”都睡昏去了不成?
&esp;&esp;不料那宫人浑身一颤,扑通便跪下了,口中不断重复着“奴婢当真不知”。
&esp;&esp;他听得心中烦闷,一拂衣袖,往出大步迈去。
&esp;&esp;温雉正侍立在门侧,见了他,一礼未全,就听新帝沉声问一个名唤阮玉仪的妃子。他同方才的宫人反应如出一辙,先是疑惑,再是惊异。
&esp;&esp;“你也哄朕?”姜怀央的语气里已是隐有愠怒,眸色阴沉。
&esp;&esp;温雉垂首敛目,忙道,“陛下怕是梦糊涂了,宫中确实不曾有此人。”
&esp;&esp;他方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心中愈发沉了。一个个都言不知,难道她一活生生的人,还能凭空没了去?昨晚尚还卧在他身侧,稍一伸手,便能触着。
&esp;&esp;他只当是他们早串过了,因下令召槿妃至跟前。
&esp;&esp;那些听谕的宫人面面相觑,都呆愣在原地,不知所往。
&esp;&esp;火气缠上姜怀央的心口,他呼吸微重,随手抄起一边的砚台,往那些宫人当中砸去。他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那砚台撞在墙角,应声而裂。
&esp;&esp;“杵着做什么?”
&esp;&esp;那些宫人如梦初醒,也不顾认不认得新帝口中的槿妃了,俱是一窝蜂往外去。
&esp;&esp; 后怕
&esp;&esp;这皇城里,依旧是面面琳宫,雕梁画栋,宫人花簇簇往来,忙碌着各自手头的活计。
&esp;&esp;只是独独少了她。
&esp;&esp;姜怀央去了她曾住过了宫殿,只是两处都落着锁,里头昏昏暗暗布满灰尘,显然是长久未有人迹的模样。
&esp;&esp;他去过御花园,甚至是容嫔宫里。
&esp;&esp;他上上下下问了许多人,没一个人都在告诉他,那个人不存在,不过是他生生杜撰出来的。
&esp;&esp;他冷笑反驳。他不相信。
&esp;&esp;可是宫里,程家俱是确无此人。她是不是知晓了她兄长的事,这才故意躲着他?抑或是使了小性子,藏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esp;&esp;姜怀央抿紧了唇,心口像是被什么攥住,连呼吸都带着痛感。
&esp;&esp;知道也好,生气也罢,总不该一句话也不留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