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自离开。
&esp;&esp;落梅轩的红梅开得很艳,花瓣翩跹着落在他肩头。他余光里略过一抹红,侧首,从肩头拈起。他的指尖收紧,泛白,于是花瓣在他手中被捻作了泥。
&esp;&esp;只是,他又有什么立场留她?他再拿不出一个兄长来还她。
&esp;&esp;发掩住他的脸,使人辨不清神色。他回头去看空落落的庭院,他遣退了宫人,这里只有他一个。
&esp;&esp;他知晓她曾来过,只是世人不知,他该以何证之?
&esp;&esp;周遭的红梅愈落愈多,愈落愈凶,如血雨,如洪流,淹掉了整座落梅轩,他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四散逃离的人们,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
&esp;&esp;不消多时,所视皆是一片血红。待红消退,再睁眼去看时,却见眼前正是圣河寺。
&esp;&esp;他整个儿狠狠一震,旋即举步往他曾小住的院落里去,寒风在耳际尖啸,衣袂猎猎作响。
&esp;&esp;他撞开院门,寻那株榕树。
&esp;&esp;他忽地住了足。
&esp;&esp;“泠泠——”
&esp;&esp;榕树参天,垂落下万千红丝,皆是昔日香客为了祈愿而系,最先系上去的一条,迄今不知几旬。那害他寻了数日的小娘子,就好端端立在那树下。
&esp;&esp;她抬手去系那红丝,却如何系也不满意,一遍又一遍。
&esp;&esp;姜怀央又唤了一声,她似乎方才听见,却并未回首。
&esp;&esp;他心口微紧,抢上前去,夺过那红丝。阮玉仪这才有了反应,侧过首来,一双点漆眸中疏离得像是在看一个生人。
&esp;&esp;“你来做什么?”
&esp;&esp;他喉头微紧,心里竟生了庆幸——她还记得他。
&esp;&esp;他忽而笑起来,在她的冷眼中,好半晌方才止住。敛了笑后,又蓦地忘了自己是缘何至此,前边所历,一片朦胧虚妄。
&esp;&esp;他顿了下,道,“你都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