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信真的送出去了吗?”陈旭一字一句,仿佛冰锥刺骨,让扶苏心头一颤。
“当然,我亲手交给昌平君府上的,怎么了?”扶苏不解,语气中却透着一丝不安。
“昌平君…”陈旭低声念叨,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看似忠厚,实则深不可测的身影。
信使迟迟未至,难道是昌平君从中作梗?
他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扶苏, “你可还记得李信突然被派去攻打楚国之事?我总觉得事有蹊跷!”
扶苏一怔,李信出征之事太过突然,他也觉得蹊跷,但却从未将此事与昌平君联系起来。
“陈兄,你是怀疑昌平君?这…这不可能吧,父王如此信任他,他……”
“信任?”陈旭冷笑一声,“扶苏啊扶苏,你可知这世上最经不起考验的便是人心!想当年,昌平君为了助你父王登基,不惜背负骂名,坑杀二十万赵国降卒,如此狠辣之人,你真觉得他会对秦国忠心耿耿?”
扶苏沉默了,陈旭的话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他的心房。
他并非不谙世事,只是不愿相信一直敬重的昌平君会是如此阴险之人。
“可是,父王待他不薄,他为何要……”
“为何?”陈旭冷笑,“昌平君本是楚国公子,你说他为何?你别忘了,他可是背负着国仇家恨啊!”
“这…”扶苏语塞,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难道昌平君真的对秦国心怀不轨?
“此事事关重大,我们不可妄下定论。”陈旭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他揉了揉眉心,长途跋涉让他疲惫不堪,“我先回去休息了,明日再说。” 说完,他便转身向外走去,留下扶苏一人在原地沉思。
陈旭钻进马车,心中却无法平静,他掀开车帘一角,回头望向扶苏,压低声音说道:“此事……”
“此事……” 陈旭压低声音,本想叮嘱扶苏几句,却又突然住口,只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声张,便放下车帘,吩咐车夫启程。
回到府邸,陈旭疲惫地瘫坐在软塌上,小环和小圆立刻端上早已备好的酒菜。
陈旭捻起一块香喷喷的烤肉送入口中,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这滋味,可比那飞机餐强多了!
“公子,您慢点吃,没人跟您抢。”小环掩嘴笑道,又夹起一块鸡腿放到陈旭碗里,“您奔波了一路,肯定饿坏了。”
陈旭笑着点点头,忽的想起还在原地的扶苏,便问道:“对了,怎么不见扶苏公子一起?”
“扶苏公子说还有要事处理,就先回去了。”小圆答道。
陈旭眉头微皱,扶苏一向心性单纯,今日却如此反常,难道真被昌平君之事扰乱了心神?
他放下筷子,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马车缓缓驶过城郊,路过一片散发着浓郁酒香的作坊,陈旭掀开车帘,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指挥着工人搬运酒坛。
“张平兄!”陈旭高声喊道。
那身影正是原韩国相国张平,自韩国灭亡后,他便被秦王安置在此处酿酒,美其名曰“养老”,实则软禁。
张平闻声抬头,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快步走到马车前,拱手道:“原来是陈兄,真是好久不见了!”
陈旭跳下马车,两人寒暄几句,便走到一旁僻静处。
“张平兄,别来无恙啊。”陈旭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得懂的暗语说道,“我这次来,可是为了咱们的大计……”
张平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四下张望一番,确定无人注意后,才沉声问道:“可是犬子那边……”
“令郎一切安好,你无需挂怀。”陈旭看出张平的担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倒是你,整日与酒坛为伴,就不觉得无趣吗?”
张平苦笑一声,摇摇头道:“身处异国,又能如何?不过……”他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我最近酿了一种新酒,滋味醇厚,后劲十足,要不要尝尝?”
“哦?那我可要好好品鉴一番了。”陈旭来了兴致,他知道张平话中有话,却并未点破,只是笑着应道。
两人正准备回府,忽见一队人马迎面而来,为首一人身穿官服,气度不凡,正是当朝丞相——李斯。
“李斯?”陈旭眉头微挑,心中暗道一声“冤家路窄”。
李斯也看到了陈旭,眼中闪过一丝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