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战马已近了身,张振海瞅准了时机,腿上一个用力,飞身而起,手中长槊向尹子奇迎头击了过去。
巧了,那尹子奇也是这么个招式,也是在双方战马快要近身的时候,凌空飞起,手中的长刀向张振海砍了下来。
同样的速度,同样的力道,同样的招式,两个人于半空中撞在一起,长刀和长槊都断为了两截,两个人一起摔到了地上。
张振海身负斥候游击的职责,故身上并没有披挂重甲。反观尹子奇,身为范阳大军主将,又和重甲骑兵厮混在一起,身上自然是披挂齐全。
是故,张振海占了一个身子轻的优势,率先一个翻身,便骑坐在了尹子奇身上,照着尹子奇的脸上举拳便砸。
这尹子奇也是从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披挂齐全的缺点是重量太大以致行动不便,但好处是抗揍啊!
尹子奇将左胳膊挡在眼前,用甲护住面部,举右拳狠狠砸向张振海的腰间。
腰间、腋下,是人身体最柔软的地方,也是最不吃痛的地方。张振海此时身上只有胸前挂着一个薄薄的护心镜,腰间并没有护身之物。几拳下来,非但没有伤到尹子奇分毫,反倒被尹子奇打的失了力。
就在双方主将互搏的时候,范阳的重甲骑兵也没有闲着。这些战场上的杀神沉着冷静,相互配合掩护,交替着先给战马把重甲披上,然后人也陆续披上了重甲。
镇北军前锋骑兵只剩两百多人,而范阳主将身后,光重甲骑兵就有四百左右,还有数十精锐的主将卫队。
张振海身后的镇北军骑兵已经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本以为数不多的箭矢,根本无法射穿重甲骑兵的甲胄!
这些重甲骑兵一朝披挂到位,便自发后撤列好了阵型,为冲锋留下足够的空间。换句话说,如果不是范阳的主将还在地上打架,挡在了他们前进的路上,他们当下便可以发起进攻了。
形势发生了逆转,尹子奇已骑在了张振海身上。几番铁拳下来,张振海几乎已是只剩下进气,已没有了出气。
尹子奇双手掐住张振海的脖子,身体前压用力,力求将张振海的脖子掐断。眼看着张振海已是白眼上翻,尹子奇双膝顶在地面,一个起身前倾,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双臂上,务求最后一击,也是绝命一击!
去死吧,狗屁的朔方毛贼!
遥辇楷落一马当先,手中长刀向前劈砍出去,范阳骑兵纷纷重伤落马。
怎么还不见阿史那,阿史那到底去哪儿了?
阿史那带出去的五百骑兵,遥辇楷落已经陆陆续续见着了一些,都在抱着团拼死搏杀。
见到了熟识的遥辇楷落,这些散乱在敌军之中的镇北军骑兵们,陆续围拢到遥辇楷落身边。
将士们见到了自己人,无不欢喜雀跃,纷纷致敬道:“楷落小将军!”
自从阿史那来到镇北军,遥辇楷落便和阿史那厮混在了一起。
是,阿史那对姐姐凤珍并不很敬重,但熟悉镇北军的人都知道,对这些出身于朔方的少戎军少年来说,安雅是无可取代的少主人,更是无法取代的好大嫂。哪怕遥辇凤珍再好,这些镇北军人眼中,永远都是安大小姐排第一,契丹公主只能排第二。
所以,阿史那对姐姐的不敬重,就和其他镇北军人一样,是会慢慢改变的,是会慢慢变得亲切的。
但是,架不住阿史那懂草原啊?架不住阿史那懂契丹人啊?更架不住阿史那还替安大小姐养着一只小狼啊?
遥辇楷落被阿史那深深吸引,除了操练,整日里都围在阿史那身边打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俩是亲兄弟呢。
更有意思的是,阿史那对姐夫太了解了,因为他俩从小一起在一个屋子里长大。可以说现在的镇北军营里,阿史那是为数不多最了解俊哥儿的人了。
因为二人的关系走得更近,阿史那便时常拉着遥辇楷落操练新战法,他俩手下的弟兄们也就更熟悉、更亲近。以至于在很多情况下,明明分属两军之人,更像是一个队伍里的兵。
说实话,对于阿史那擅自改变阵法一事,遥辇楷落其实是有些意见的。
是,老哥你把队伍的间隙拉开大一些,是可以大大加快冲锋和略阵的速度,但是这个阵法有个先天的弊端,那就是不能和大军相遇上。
你和我手底下这三百人对练,是可以把我摁在地上摩擦。可万一你遇上数千的大军,一旦阵型被冲散,那时该怎么办?
阿史那哈哈大笑:“好兄弟,咱们在朔方地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