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走后,房间里格外地寂静。阮青竹几乎是同手同脚地从李莲花身上起来,看着被自己扑腾地衣衫不整的人,尴尬的同时,忍不住脸颊发烫。
师哥真是好没意思,不过玩闹而已,怎么……怎么活像被自己糟蹋了一样……
即使在心里倒打一耙,但看着李莲花弱不胜衣的模样,阮青竹心里还是升起了一些异样。明明自己一直都知道他中了毒身体弱,也会注意着照顾他,可此时如此真切地看见他的脆弱,还是感到意外。
好像……好像自从认识以来,自己就下意识信赖着他,一边叫他不要逞能,一边又觉得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脆弱和强大,如此矛盾,却在李莲花身上和谐共存。越是认识李莲花,阮青竹就越是不能理解云彼丘为何背叛,肖紫衿为何嫉恨,明明有这样一个朋友,是值得一辈子炫耀的事啊。
不过李莲花也不是没有气人的地方,比如受了气就只会怪自己,若是……若是能像白日里那老道一样,本来都打算放过对方了,结果越想越气,还是把人打一顿,好像也挺不错的?可惜那老道是个连孩子都骗的,不然就能让李莲花去跟他学学了。
床上躺着的李莲花在阮青竹静默之间坐起身来,整理好了衣服,还不见阮青竹开口,带着些忐忑偷眼看他,就见人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便起身坐到桌边。
“咳,青竹,吃饭吧。”温水炖青蛙的道理,李莲花无师自通,在阮青竹察觉到异样之前,恢复正常,逐渐拉低他的底线。所幸他们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
原本这种正常里透着古怪的气氛,会持续到阮青竹消化完这件事情,但奈何,他们不找事,事情也会找上他们。几乎是刚放下筷子,房门就被敲响了。
门外站着的也是个熟人,阮青竹先是惊喜,随后疑惑地问:“李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闻言,李莲花看向门口,正好看见被阮青竹让进来的人。来人剑眉入鬓,目光锐利如剑,一身玄色官服,不是李牧又是谁。
李莲花略吃一惊,但故人相逢点喜悦转瞬被疑惑和无奈掩盖:“李大人?你是来找我们的?”
哎,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啊……
“昨日织女游城时见到你们二人飞到钟楼顶,才知你们也在临西城。”
李牧进了屋,几个官差打扮的人守在了门外,阮青竹看了两眼,也没说什么,也跟着回屋了。
进屋后,李牧很自然地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问两人:“你们昨日可曾去过一间开在路边的茶肆?”
果然来了!阮青竹和李莲花对视一眼,无奈地坐下:“去过,那茶肆老板也死了?”
李牧倒不太怀疑他们怎么知道的,点了点头:“不光死了,死法和今天的织女一样,都是胸口一刀,同样插着一把红缨柳叶刀。”
“那你来找我们是?”
“临西城这边的人查到你们两个生面孔在茶肆老板死前见过他,要来排查,我就跟着过来了。”
阮青竹叹了口气摊开手:“真不是我们,只能说倒霉赶上了。不光那茶肆老板,昨天我们还碰见织女了呢。”
“我知道,”李牧面容平静,继续说道,“前些日子,扬州也出现了相同死法的死者,疑似是江湖上新出现了一个名为‘由衷’的杀手组织,杀人皆为当胸一刀,死后再插上红缨柳叶刀。”
“我来,是想问问你们,朝廷有意成立监察司,监管江湖,纠察不法,不知二位是否有意加入?”
还真来辣?阮青竹眨了眨眼,从荷包里掏出了一块令牌:“那李大人你来晚了,江湖上新成立的百川院和我有些渊源,已经拉我入伙了。”
虽然我还没同意吧,阮青竹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不过为了敷衍朝廷,用一用这个名头也无妨。
李牧看清了令牌的模样,眼中露出清晰的遗憾,又看了看李莲花。
阮青竹立马伸手隔开他的目光:“别看了嗷,我师哥和我是一边的!”
一个两个的都挖不动 李牧只好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以百川院的身份也是可以介入查案的,怎么样,二位可要随我去看看?”
虽然一直嫌弃两人这走到哪都能遇到事的奇怪运气,但不得不说 这种抽丝剥茧追寻真相的感觉,还是挺让人上头的。阮青竹用眼神询问李莲花,毕竟探案这事,还是这位出力最多。
看出阮青竹的跃跃欲试,李莲花叹了口气,伸手将百川院的令牌栓到了他腰上 拍了拍说:“走吧,阮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