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但是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
看着伯爵的背影,郎巴蒂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唉,伯爵心是好的,也真的爱着伯爵夫人,只是耳根子太软,不知道伯爵夫人这次能不能把他的习惯彻底纠正过来。
但愿吧。
另一面,在郎巴蒂先生担忧的同时,布兰切特伯爵走得飞快,他看着楼梯,一步就跨上了两级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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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小到大都是在城堡里长大,却从没在这陡峭的石阶上跌倒过,印象中他从记事开始,父亲总是到哪都带着他,将他抱在怀里,带他去听和领地内廷臣商讨政事,然后等廷臣结束后,父亲会叫仆人们下去,就他们两个人坐在空荡荡的议事厅里,父亲则一字一句地给他耐心分析着刚刚会议上每个人说的话背后都是什么含义。
他总是听得一知半解的,比起在议事厅聆听父亲教诲,他更希望和父亲一起去城堡外面的草地上玩球,更喜欢和杰特、西琳玩王子、骑士和公主的游戏,西琳不用说,她总扮演公主,杰特则喜欢拿着木刀当骑士,他就扮演那个剩下的王子。而每当他出神地想象着他们玩游戏的场景时,父亲总会突然停下讲述,提问他一些问题,当他总是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的时候,父亲就会长叹一口气,摸摸他的脑袋将他抱在怀里,“尤里,我亲爱的孩子,以后你该怎么办啊?”
以后该怎么办?他从未忧心过这个问题,父亲是无所不能的,当然能解决一切问题。
城堡里的台阶那么高,他在父亲的怀抱中却从不觉得吃力,因为知道父亲会给他安排好一切,而他只需要遵从父亲的话语,后来渐渐长大,为了让父亲高兴一些,他也会专心记下父亲说过的话,在父亲再询问自己的时候挑选其中的一些回答,有时候父亲会对答案满意,有时候则不会,不过总体上来说比以前要好的多,他也就放弃了再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回答问题,但后来父亲又开始不快乐了,也不再试图提问他一些问题了,只是在母亲坟墓前呆的时间更久了。
他当时心里很忐忑,觉得是自己的小聪明被父亲发现了,让父亲失望了,于是他找到父亲,承认了自己的小伎俩,说着说着忍不住哭出来,父亲则擦掉他的眼泪,亲吻他的额头。
“没关系,”父亲慈爱地看着他说,“我的小尤里,我的天使,我亲爱的孩子,不要紧,如果这些都太难,我会为你选择另一条路。”
他不太明白父亲说的另一条路究竟是什么,不过自从那时开始,父亲便没再带他去听那些无聊又晦涩难懂的议事厅,而是找音乐家教他品味音乐,找画家教他欣赏艺术,找专门的宫廷礼仪教授他举止仪态以及社交技能,往日繁重的课业也没有了,他可以尽情地在外面和杰特还有西琳一起玩耍,羊皮纸卷、羽毛笔被从他的书桌前移去,时新的衣服、体面的手套帽子围巾取而代之成为了他新的必须品。
在这无忧无虑的快乐中,他一直成长到十五岁,直到有一天,他被父亲带去参加一场舞会,去之前父亲特意让裁缝给他量身定制了一套漂亮的礼服,礼服昂贵的价格让他也不禁咋舌,然而父亲却爽朗地掏出了这笔钱,他穿着这过分华贵的衣服上了马车,心里很是不安,但父亲按着他的肩膀,一定要尤里接受这份好意,并告诉他的长子,如果他一定要做些什么回报的话,只需要按照父亲说的话去做就好,老布兰切特不明意味的微笑让他对于接下来的舞会生出了隐隐的不安。
于是到达舞会后,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按照父亲的嘱咐在花园里等候,就在他等的快有些失去耐心之时,忽然一阵像是手指划过书籍一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连忙回过头去,一个棕发女孩正半靠在门廊边,黑色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表情,她正在翻阅着一本希罗多德的《历史》,拉丁语版本,不知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
尤里·布兰切特一时哑然,他看着女孩,不知道该开口说话还是该离开。
倒是那个女孩先合上书本,她挑了挑眉毛,站在门廊上,居高临下地对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的眼神锐利又大胆,以一种轻蔑又挑衅的姿态从上到下打量着他的全身,像是城里的治安巡逻看一只蓬头垢面的狗一样,这让他有些后悔站在这里,更不用说做到父亲要求的那样,主动向对方介绍他自己的身份和名字。
不过几秒钟后他就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了。
一个月后,父亲告诉他,拜上次舞会的幸运,如今他有了一位未婚妻,来自巴伐利亚的德莱恩公爵之女,安娜·德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