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份足够珍贵,她颇为能干,将会替尤里·布兰切特解决那些他不喜欢同时又难以肩负的工作,最重要的——
“是她亲口向公爵要来的这桩婚事,你做的非常好,我的孩子,她完完全全被你迷倒了,”父亲高兴又赞赏地看着他,像是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一向克己的父亲甚至忍不住斟了好几杯蜜酒,“谁说我的尤里不聪明,看看你,孩子,只狩猎了一次,就得到了足以享用一辈子的猎物。”
尤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小部分是因为自己婚事落定,而大部分是因为父亲的目光,父亲从未如此用过如此赞赏的眼神看着他,虽然以往父亲从来不曾责备过他,但这和真正的欣赏是两回事,他知道自己终于做了一件让父亲满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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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看着父亲,终究也没有说出真相。
那天舞会上,其实父亲教授过他的那些搭讪和求爱的诗句,他其实一句都没能说出口。
他被门廊上的黑发女孩看得羞愧难当,只想要转头离开,是那个黑发女孩快步从他身后超过,挡住了他的去路,然后嘴角勾起,慢步走到他身边,靠近他耳旁说道——
“那么好的,回家好好准备一下吧,一个月后,我会令你成为我的未婚夫。”
父亲弄错了,她才是真正的猎手。
尤里·布兰切特回过神来,不知何时他已经跨过了最后一级台阶,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妻子的房门前。
他一回家就急匆匆地想来见她,可走到门前时,却有些退却起来。
这些年来,因为西琳的缘故,安娜一直对他不满,与他之间的关系冷淡的很,他既想和她见面,和她说话,却又害怕看见她冰冷的目光,漠视的神色,这会让他四肢发冷,胸口压抑得喘不上气。
但他又不能答应安娜的要求,让西琳离开这里,因为杰特临死之前,他曾经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西琳一辈子。
可无论他怎么解释,安娜一直不愿意理解。
这让他觉得心灰意冷。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面前的门却毫无预兆地从里面打开了。
安娜·布兰切特穿着睡袍,她的面容有些苍白,脸色却依旧沉着冷静,她扫过尤里·布兰切特那张混合着惊慌和犹豫的脸,又看了看他举在半空似乎想要敲门的手,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尔后歪了一下头,“进来。”
尤里·布兰切特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进了门。
屋内有些暗,尤里·布兰切特看到矮几上的三叉烛台上点着烛火。
他走过去,将另外一只烛台拿过来,将蜡烛芯从蜡油中拉出来一些,然后放低到火焰边缘。
淡淡的暖黄色的光晕在屋子里蔓延开。
他放下烛台,回过头,对上了妻子直直看向他的视线,布兰切特夫人坐在房间里唯一一张扶手椅上坐着,朝他伸出一只左手,于是尤里·布兰切特走了过去。
然后单膝跪在地上。
他将脸颊贴在妻子伸过来的手上,用嘴唇吻了一下她的手心。
布兰切特夫人顺着他的脸颊向后抚摸,用食指和中指捏了捏他柔软的耳垂,眼睛半阖着,虹膜在光线的影响下变成藻绿色。
尤里·布兰切特微微闭着眼睛,他将脸埋在妻子的膝盖上,柔软的头发如同流动的黄金,洒在了她的腿上。
“安娜,”尤里用近乎央求的气声说道,“亲亲我吧。”
布兰切特夫人的睫毛轻轻动了一下。
膝上的丈夫微微抬头看着她,就像是若干年前那个门廊外,他们第一次遇见时那样。
在那之前,她正为舞会感到厌烦,向她献殷勤的贵族要么是只会说大话的废物,要么是醉心玩乐的花花公子,为了社交礼仪,她必须保持微笑地照顾他们的感受,实际她早就想将手中的酒浇在他们的头顶了。
但没有办法,这就是社交场,她不能这么做,因为那只会给她落下个凶悍的名声,使得她的婚姻对象更加不堪。
不过,她怀疑就算按照母亲的要求这么装模作样一番,以她往日的事迹,这顶“凶悍”的帽子也早就戴在她的头顶了。
真是不公平啊,她的哥哥是个沉迷妓院的酒囊饭袋,却能娶到一位十足贤惠的淑女。
而她只不过是处理掉了几批非法走私,维护了德莱恩家族的利益,这对于任何一个男贵族来说都不会受到任何指责的事,为什么她做了就变成了“凶恶”“狠毒”。
她咬紧了牙齿,幽绿的眼睛阴沉地